“他们要用你母亲和姐姐做饵,你可愿意?”沈轻灵面容严肃地问道。
任韶春猛地站起来,拳头捏了又放,复而坐下,颓然回答:“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计较。”
什么计较?
无非想拖沈轻灵彻底入局罢了。
薛玉也好,任秉义也罢,都清楚沈轻灵聪慧机敏,清楚她能看透扬州的局势,更清楚她有本事护任家周全。
见任韶春还在嘀咕,沈轻灵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搁下茶盏起身,说:“罢了,我今天进了你家门,其实就已经身在局中了。现在我要去见薛玉,也就是那位可以调动你父亲的天使,至于你,务必调动阖府护卫,随时护在你母亲和姐姐的身边。”
算下日子,任秉义昨日就该抵达丹阳。
事态紧急之下,他肯定顾不上休息,所以今日必然查到耶律从一或耶律余哥的头上。打草惊蛇,那蛇能不动?能不入瓮?
沈轻灵找上门的时候,薛玉正在灯下看书。
这位堂堂天使,所居之处居然只有一间独院,且院子内外萧条冷清,别说仆人了,就是一棵草都不曾见到,着实是有些寒酸。
“二娘子来了。”薛玉放下书,抬头冲沈轻灵一笑。
若是忽略薛玉那颇为深重的心思,他其实也算得上是玉面公子那一拨的,可惜如今汴京贵女都喜欢清风朗月的文人,不怎么看重薛玉这样的劳碌命。
“我将杜家的布局粗略画了下来,晚上就看阿玉能不能顺利绑出杜承烨了。”沈轻灵攀在窗头,将信笺扔向薛玉,“两边若都有收获,说不定能彻查出粮仓硕鼠来。”
薛玉眼神一暗,接过信笺检查。
见他这样,沈轻灵干脆掠身从窗台翻入屋内,直接坐在他案几上,问道:“你明知道任秉义是有家室的人,为何不派人好生保护他的夫人和子嗣?若耶律从一或是耶律余哥以此要挟任秉义,岂不是要陷任秉义于两难?”
可能薛玉也没料到沈轻灵会这么开门见山地发问,登时恍惚了几息,才敛眸回答:“二娘子行事周到,如此一来,任知州又欠了二娘子一点恩情,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