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鱼则调和了固粟与官家间的紧张气氛。
她从前频繁来往于北境与扬州时,打的是为北境打通商道的旗号,是以杜家趁此入局,一步步坐大,就显得合情合理。
然而到了现在,沈轻灵怀疑的是——
李幼鱼当真是为了北境在经商吗?
那些运往北境的粮食会不会想临安府衙那个周胜运作的一样,源源不断地送完了契丹?
固粟又当真是力挽狂澜,而不是自演自唱?
“李幼鱼牵扯到了扬州一桩凶杀案。”沈轻灵突然说道:“这事本不该由我来说,但我希望你暂时不要有所动作,免得打草惊蛇。”
任秉义是绝对不可能将吴卯案告诉薛玉的,所以沈轻灵一提到李幼鱼,薛玉的脸色立刻就严肃了许多,眼神幽暗。
“听你的。”薛玉应允道。
沈轻灵嗯了声,说:“三年前的十月九日,扬州西郊的姜府被盗,凶徒在偷窃姜府钱财后,在逃跑途中将打更人吴卯杀死,最后府衙缉拿凶手,抓的是铁匠于奔。”
听到这儿,薛玉尚不明白此事与李幼鱼有什么干系。
而沈轻灵犹在往下说:
“任知州重审吴卯案后,发现案子里有许多疑点。历经数日的重审、走访、取证,任知州最后将嫌疑放在了旧时曾在府衙任职仵作的方楼身上。”
“方楼自吴卯案之后就递交了辞呈,且之后三年,一直被杜承烨监视着。眼看着任知州重新提审方楼,杜承烨坐不住了,想要对方楼及其家人先下手为强。”
“好在任知州及时赶到,救下了方楼的家人,但方楼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大牢里。”
“事发后,任家将庶子绑去大牢,意图拿庶子顶罪,任知州却坚持将杜承烨拘到了府衙。过府后,杜承烨嚣张至极,话里话外以任知州举家相要挟,分明就是借了李幼鱼的势。”
“那么请问,薛郎君,李幼鱼凭什么又为什么要护着一个杜家的纨绔后辈?她与杜家老夫人的确有旧,可那也不过是主仆之情,她有可能帮杜承烨了结这杀人之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