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劝

倒是作为目光焦点的沈轻灵反而古井无波,她接过地契后,看都没看,直接折好放进了自己袖子。

因为开了窗,所以街边来往的行人的交谈声直接传到了雅间里,不少人都在谈论府衙里那场价值千两的公房买卖,言语间充满着对杜承余的奚落。

严恪侧耳听了会儿,再回头时,眼底带着些许的笑意。

“严郎君手头可还有别的铺面?”沈轻灵突然问道。

不等严恪回答,她托盏品了一口香茗,继续说:“往后怀安阁一开,还要仰仗严郎君多多提携,毕竟严郎君如今可是扬州一带的主事人呀。”

刚还笑着的严恪,瞬间严肃起来。

“严郎君不必紧张。”沈轻灵略微偏头,眯了眯眼睛,打趣道:“我与三娘子一见如故,有些事情谈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可不是什么小道消息。”

事实上,不只是主事人。

直到元德五年,直到上官玉霖被逼嫁给六皇子李颉之前,严恪已经将上官家的产业壮大至了岭南地区。彼时,整个江南地带的粮盐茶酒都成了严恪的囊中之物,连上官家的那些个旁支郎君,都得对严恪礼让三分。

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如人意。

严恪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他就能平视上官玉霖、吐露自己的爱意,然而现实是,上官家家主上官振业一纸令下,严恪就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连上官玉霖的婚仪都不配参加。

无可扭转的局面、低人一等的身世,诸般种种,都压得严恪难以喘息。

“严郎君可有想过,将一些东西,据为己有。”沈轻灵犹自在刺探着严恪的底线,“有的东西不能等,一旦你等的久了,便会生出岔子来。”

如果说,重回元德三年,沈轻灵除了想要保护自己珍视的人、想要母亲报仇之外,还想做什么,那恐怕就是在自己有余力的时候,挽救一些可以避免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