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了要当先生,那就得真开始教。
破案一门学问倒也并非偏门,无非是察言观色,细致入微,若能多几分发散的思绪就更好了。沈轻灵从前代李彧插手的,可比破案要高深得多,此番重回元德三年,所言所行倍加游刃有余。
但一切真就那么顺利吗?
起码在教学一事上,沈轻灵二度铩羽而归。
刚睡醒的任韶春活像个木头脑袋,东说一句周福肯定监守自盗了,西说一句那两个护卫要么就是串通好了,以下犯上,总之能猜的全猜一遍,却又不像是过了脑子思考的样子。
赵毅刚开始还耐着性子听,到后来就绷着个脸,抱臂后倚,兀自神游了。
“好。”沈轻灵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轻吐半口浊气,将笔和纸递给任韶春,说:“将你刚才说的,全写下来,然后我再告诉你,当中哪些是可能的,哪些是绝无可能的。”
啊?
任韶春傻了眼。
“二娘子饶了我,我刚都是胡诌的,我全忘了。”任韶春现在才醒了瞌睡,眼睛眨巴眨巴不停,“我错了,我不该在二娘子与赵通判议事时瞌睡……”
沈轻灵及时止住他的认错,“你说的倒也不全是胡诌。”
听到沈轻灵开口,赵毅也看了过来。
“如果不是那两个护卫死里逃生,周陈玉被害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换而言之,但凡护卫与旁人勾结,对旷野密谋栽赃,那旷野就是板上钉钉的凶手,无从辩驳。”
“再看周福,他的逃离其实更证明了旷野与此事无关。彼时旷野已经入狱,只要周福不声张,那就无人能得知信件一事,他何须再逃?”
“可周琅环交过来的信里,不是证明了旷野用周福监守自盗的事要挟周陈玉吗?他逃走的时候,可能还不知道旷野已经被关了起来?”任韶春不解地打岔道。
“非也,就算周福是在旷野入狱之前离开的周家,可构陷一事已成定局,他事后回来,仍然可以在周家立足。除非……”赵毅来了分析的兴趣,倒是忘了自己厌烦任韶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