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敢保证于奔无辜,但在查阅了旧时的卷宗之后,我的确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疑点,并着人去请了于母过来。”任秉义两指拨开卷宗,稍稍抬眸,望着自家老三,“韶春你看看那仵作记录,可有看出点什么来?”
本来任韶春就有些紧张了,这一被点名,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怕父亲不悦,急急忙忙将卷宗翻开,手指捻来捻去,也捻不到仵作记录那页,还是任韶言无奈伸手,帮他找到了位置。
一角的漏刻滴滴答答,加剧了任韶春的惶恐。
沈轻灵看不下去了,提点道:“当日轮值的仵作为齐大,按理说到结案签字时,也应该是他,可后一页的结案报告上写的却是方楼的名字。”
“是欸!”任韶春瞪大了眼睛,又扭头古怪地问:“你怎么连衙门里的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任韶明偏头看了一眼,截过弟弟的话茬,说:“这事我们前几天去问过齐大和方楼,据齐大说,那日当差的本来就是方楼,只不过名册上是齐大的名字。”
“顶班?”沈轻灵神色了然。
“嗯。”任秉义点了点头,解释道:“案发当日,齐大突然腹泻不止,便临时找了要好的兄弟顶班,这兄弟便是方楼。”
看上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任韶春抬手挠了挠脑袋,打起了岔,“所以呢?这事不是很正常吗?顶班嘛,衙门里不少见。难不成……你们怀疑方楼弄虚作假,故意顶班?”
此时堂内并没有旁人,所以任韶春丝毫不介意自己在这四人面前显得格外蠢笨,反倒是在沈轻灵的提点下,将刚才的惶恐都压了下去。
“是,也不是。”沈轻灵两指摩挲着下巴,神色夹带思虑,“方楼也许是真凶,也许是帮凶,具体如何,等看任知州有没有及时将他抓回来了。”
旧案重提,方楼若真做过什么,那必然会在任韶明等人问询过后,心虚逃跑。
以任秉义的态度来看,恐怕他早就已经布了人在方楼的住所处,随时监视,只待方楼有所异动,便会立刻缉捕归案。
“不错。”任秉义瞧了眼漏刻,说:“算算时间,方楼应该已经被带回来了。不管从于母这儿问到什么,方楼都会是一个新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