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体谅于母年纪大了,便给她送来了宽椅,让她好坐着回答。
“继续。”沈轻灵托手示意,“说说你认识的吴卯是个怎样的人,又或者你与他有什么交集。”
在于母的回忆里,吴卯与他儿子年龄相仿,性格也差不多,都是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人。她与吴卯其实谈不上什么交集,无非是吴卯每日下工时,正好是她儿子上工,所以平日里会打几声招呼,或者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有什么更细节一些的吗?”
沈轻灵用极其温和的声音,一步步引导着年迈的老妇人去回忆几年前的点滴,很难,但沈轻灵的耐心与从容初见成效。
于母逐渐回忆起了一些以往会被忽视的,细枝末节的事。
“是,好像是有些事。”她拧着眉头,脑袋微微偏右,望向沈轻灵,“吴卯好像与人不和……小人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那人上吴卯家打过他一次。”
那一次吴卯伤在脸上。
他不敢误了差事,便去问于母讨要伤药。
于母现在能记起这事,还是因为当时家中没有,她去找邻居要来了半瓶止血药给了吴卯,最后还免了吴卯递过来的几枚铜钱,自个儿还上的。
“谁打的他,你知道吗?你家与他家隔得并不远,或许有其他邻居知道这事?”沈轻灵继续问道。
不过于母到底是年纪大了,能回忆起这个,已经属实不容易。所以沈轻灵这后面的几个问题,她都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记不清了。
待到于母与于奔一道被带下去,文书吏们携口供去偏厅整理,任韶春就完全坐不住了。他匆匆起身,三两下跑到沈轻灵身边,好奇地问:“你问这些是什么目的?现在你弄清楚谁杀的吴卯了吗?”
“如果我说,我从始至终都相信于奔,这样你能理解了吗?”沈轻灵不急着作答,反问任韶春。
任韶春还是两眼空空,没有任何头绪。
“所以你想从吴卯身上下工夫,而不是一个劲地盯着于奔去查。”任韶明一点就通,接口道:“这样一来,吴卯可能是被别人杀害,然后于奔被人故意栽赃?可就卷宗来看,当时府衙已经彻查过了吴卯周围的人,这里面并没有谁与吴卯有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