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礼贤下士

“是她在问你。”任秉义指了指沈轻灵。

沈轻灵又问了遍:“案发当日,你穿的是什么衣服?”

于奔回想了一下,嗫嚅道:“就是那件衣服,那件缺一角的,小的也不知道那衣服是什么时候,在哪儿被割破的,等后来有官差老爷找上门,小的才知道出大事了。”

缺的那一角,可不打更人喉咙里的那个。

“你当日做了什么,还记得吗?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试试。”沈轻灵循循善诱,目光转望一旁的文书吏,示意他做好记录。

时隔三年,于奔说起当日的事,与曾经的卷宗相差不多,想来过去三年中,他或是被迫,或是主动,都已经回忆过无数次了。

两份口供最后呈到沈轻灵面前时,堂下于奔已经泪流满面了。

任秉义一直在观察沈轻灵,从神色到举止,无不细细琢磨。从自家二儿子与三儿子送来卷宗起,任秉义就对这个姓沈的小娘子上了心,等到大儿子将那归类的法子递到正堂时,任秉义几乎是立刻就请下属过去接人了。

如此人才,还管她是不是女人,是不是有所图谋?单是那缜密分析的心性,就值得任秉义一个礼贤下士。

况且,任秉义对自己有把握,自认为可以驾驭此等贤士。

“你说你辰时出门干活,申时才回,且回到家之后除了去过一趟城东市集外,再没有出门。”沈轻灵点在口供上,一件事一件事拆开了问,“但在你的母亲的口供中,酉时她小憩了些时候,这当中,你在做什么?”

于奔带着母亲住在城东的老破坊间,而从城东赶往西郊姜家,至少需要整整一个时辰,单从时间上来说,其母亲的供词足以给于奔洗清嫌疑。

然而他们之间是亲人关系。

在李朝律法上,亲近之人的供词是否可信,还取决于审理的主审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