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任韶言在旁边撺掇,任韶明最后也只得叹了一口气,抱着怀里的画像起身走出偏厅。等出了厅门,任韶明侧目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沈轻灵,真就一个字没问,扭头走了。
待到任韶明离开,任韶春便现了原形,一屁股挤到二哥身边,压着声音问道:“二哥,你们卷宗看到第几日了?那日你挑出来的疑难案子,可都呈给父亲了?”
从前任韶春对这些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所以他问这话时,任韶言还有几分惊讶。
但任韶言转念一想,关心案子总比关心小娘子的好,于是从旁边堆垒的卷宗里抽了份递给任韶春,嘴里打趣道:“你支走大哥,就是为了跟我打探这个?倒也不必,大哥虽严厉了些,可若知道你好学,定然是分外开心的。”
放在任韶春怀里的卷宗并不厚,沈轻灵提着一颗星,目光凝聚在任韶春的表情上,深怕从他脸上看出点失落来。
好在,任韶春翻了几页,就露出了喜色。
“你在找什么?”任韶言心思细腻,很快就察觉到了任韶春这表情的不对劲,“可别是为了哪个小娘子过来犯蠢,要真被你泄露了府衙的卷宗,父亲那顿打你是跑不掉的。”
说完,任韶言一掌按在了案宗上。
“不是不是。”任韶春头摇得飞快,“我只是记得我曾在卷宗上看到过一个案子,刚才在府衙外头遇上了那案子里的犯人的女儿,听她谈了一嘴,这才想着过来查一下。”
任韶言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任韶春,又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沈轻灵。
他那眼神分明是将沈轻灵当成了任韶春口中的那个女儿,只是他居然还是不问沈轻灵的身份,转头凑过去看那卷宗上的详细情况。
“旷野……”
“承德九年于扬州城郊犯下劫掠之罪……”
听着任韶言念出来,沈轻灵没来由的出现了些恍惚感,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汴京,回到了寿王府那个深宅大院中。她的耳边响起的不是任韶言的声音,而是略带些沙哑的官家的回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