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婢子不怕。”映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然而就在短暂的犹疑之后,映秀又小声的,隐晦地问道:“您在船上……时,不怕吗?”
当时客舱里的血都已经顺着木板流出房门了,而屋内只有沈轻灵与那个契丹人。映秀就是再笨,也该知道是谁在里面动的手,更何况,契丹人的惨叫声先响了一声。
那可是杀人!
映秀虽然知道沈轻灵杀的是契丹人,是坏人,可她心里就是没来由的慌张,且久久无法平复。刚离开那船时,映秀一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船上的血污,以至于她整夜都难以入眠,花了好几天才慢慢调整好情绪。
“映秀。”沈轻灵的手贴着映秀的手臂,掌心的暖意缓缓传递给了映秀,“往后跟在我身边,你可能会遇到比先前更可怕的事,也许还会有性命之忧……”
一直以来,沈轻灵都误判了一件事——
正如萧齐月没有前世那么沉稳阴险一样,这时候的映秀尚没有跟着她出生入死,心里对她的情感自然而然的略有些不同,恐怕无法做到对她杀人一事处变不惊。
如果映秀因为害怕而想要离开,沈轻灵倒是乐得成全,毕竟谁也不是离不了谁,给昔日旧人一个安定的余生也在沈轻灵的计划之中。
她目光温和地看着映秀,继续说道:“正常人都会害怕,我能理解。你要是想离开的话,我可以将你的奴籍文书撕了,为你在扬州办一个普通浮客户籍,如此方能生活无忧。”
扬州有太多机遇,但凡是有手有脚、舍得吃苦的人,就不可能在扬州生活不下去。
却见映秀摇了摇头,期期艾艾地回答:“婢、婢子是害怕,但婢子,怕的是您身陷险境。您是婢子的、再生父母,婢子……婢子哪里都不去。”
一抬头,仿佛已经下定决心了似的,映秀的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