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子——”
旁边的平娘和福叔同时出声。
那头柳修文与邵英也不敢做别的,只站在过道里,目光探究地望向沈轻灵,似乎是想要从沈轻灵的脸上看出点名堂来。
“两位也别闲着,大家都帮着搜一搜吧。”沈轻灵坦然回望柳修文,说:“这船上有契丹人的暗探,其头目尚在躲藏中,若我们能在船只靠岸之前将她的走狗一网打尽,也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看沈轻灵摆出了家国大义,易奉哪里还敢敷衍?忙应着声,转头往廊道里招呼船伙计,领人一道在饭堂里扒衣服。
乌泱泱的几十号船伙计被喊进了饭堂。
“契丹人的腰上会有日纹,即便是汉人皈依,也会在入藉后补上。”沈轻灵挑了身边的人做范例,她指着身前这人腰后侧的位置,继续说道:“能被萧齐月收入麾下的,这腰上就是画,也得画出个日纹来。”
先前看萧齐月剥皮,沈轻灵在恶心之余,不免深入去探究她这样做的含义。
当然,杀鸡儆猴是一方面,可剥下一整张皮未免太过招摇,这毕竟是中原地界上,且还是水面上最不好惹的莫老大的船。
随后沈轻灵就想到了文身。
契丹人好鬼而贵日,据说在北面草原上的牙帐里,每月朔旦,契丹王都会东向而拜日,民间也都以东为尊,将拜日看作是头等的大事。
如果吴姓男人身上有文身,那么萧齐月故意剥皮就又多了一层合理解释。剥皮弃尸之后,就算尸体顺水而下,意外被旁人打捞起,也不会被顺藤摸瓜找上契丹。
“二娘子。”映秀看那易奉背对着这边,忙轻手轻脚地走到沈轻灵身边,抬手掩嘴,压低声音说道:“人数不对。”
莫如兰是不知道船上一共有多少个伙计的,沈轻灵从她那儿得不到准确的答案,便使了映秀溜去船伙计歇脚的屋庐里打探。
屋庐都是连排的通铺,但铺盖是分开的。时下正是秋冬交际,一人一副铺盖堪堪能睡一夜好眠,莫如兰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克扣手底下的人,所以只要按着铺盖去数,就能数出一共有多少船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