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往矮桌处走,边说:“既然说的是与莫老大合作,那自然就是有莫老大才能做的事,且事成之后,莫老大可以拎着契丹人的脑袋去府衙领赏,不必捎上我的名字。”
杀萧齐月是沈轻灵势在必得,但她不想在这种自己尚人微言轻的时候就出尽风头,因为那绝对会引来一系列不必要的纷扰。
看出沈轻灵不想彰功,莫如兰哈哈大笑,眼眸莹莹,嘴里说着:“沈姑娘真是玲珑心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果然,从一开始,莫如兰就知道沈轻灵的性命。
“莫老大说笑了,在莫老大面前,轻灵谈不上玲珑心思。”沈轻灵寒暄了几句,旋即切入正题,“还请莫老大将地图给我,并帮我标注出沿途可能停靠的码头,以及……”
名册。
明面上,莫如兰对上船的客人不设限制,且不用客人递交文书、下契,可沈轻灵清楚,如莫如兰这样遮掩着,以女子身份成就莫老大名声的人,必然不会放任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上她船的客人,势必会被她调查清楚。
而‘沈姑娘’一唤出口,既是莫如兰对沈轻灵的肯定,也是沈轻灵验证自己思虑的答案。
两个聪明人对坐饮茶,不一会儿,便将该合计的事透了底,并筹划出了一个计划,与几个以防万一的备选。
待到沈轻灵拿着地图从莫如兰的雅间出来时,门口那个小二已经不在了,再走不过百步,还没进饭堂,就先听到了外头的欢呼声,正是甲板那头传来的。
这时候已经过午,甲板上热闹极了,说书先生坐在长桌后口若悬河,前头围了一圈听故事的人。故事讲的是官家早年间在北疆驱胡的事迹,虽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内核还是真的,所以听者颇多。
人都聚去了甲板,饭堂倒是安静下来了,一眼望去,只有靠门口的角落里斜躺着个用玉扇遮面的白衣公子。
沈轻灵觉得这人好生奇怪,遂目不斜视地握着地图快步出了饭堂,却不成想,那本该是睡着的白衣公子居然不动声色地拾起玉扇,目送沈轻灵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