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候两道闪电般的目光狠狠的照在他脸上,突然哈哈一笑,说道:“好小子,其实自始至终,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先招惹你的,数次交锋,也都是我的手下先行出手,你才被动接招的。颖州之事姑且罢了,前日西山荒林一役,你将我麾下的一众高手打得屁滚尿流,一败涂地,更将我儿子吓成了神经病,连他妈都不认得啦。嘿嘿,老子一生纵横沙场,罕有败绩,从未服过人。你这小家伙……”
他说到这里,一把抓起茶壶,替叶天涯倒了一碗茶,又道:“你小子真他妈的有种,有胆色,有见识,有胸襟!不错,老子是个军人,只会明刀明枪,不像朝中那几个大老,个个都是老狐狸,尽在肚子里做功夫。废话少说,他妈的,你一直对犬子手下留情,这次又饶了严师傅等数十条性命,这份天大的人情,老子算是记下啦。说罢,有没有用得着本帅的?”
叶天涯很感意外,想了一想,道:“候爷,您是大英雄,大将军,统兵大帅,小人人微言轻,不过,我心中还真有两句话,不知……不知该不该说?”
安平候一挥手,不耐烦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叶天涯一笑,淡淡的道:“一、管好你儿子;二,请放过新蔡县令呼延捷!”
安平候微微变色,斜眼微睨,过了良久良久,伸手端起茶碗,缓缓道:“好小子,咱俩得干一碗,算是老子给你饯行的。与忠顺王无干。你好自为之!”
叶天涯展开轻功,翻山越岭,迳自来到观音庵外。
他轻叩门环,过了一会,庵门打开。应门的是一个年轻尼姑,合十礼拜,道:“原来是叶施主。光临小庵,有何见教?”
叶天涯问道:“师太法名上下如何称呼?”
那尼姑道:“贫尼净尘。”
叶天涯合十道:“原来是净尘师父。小子想求见尊师晓风师太。烦请通报。”
净尘合掌道:“阿弥陀佛,叶施主来得不巧。昨日我师父带同净玉小师妹下了山,好像是去河间府找小师妹的亲娘去了。不知几时才回来?”
叶天涯呆得一呆,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进去啦。待到老师太回山,烦请转告,就说叶天涯已离京去了。”
净尘点点头道:“叶施主稍等,我去将你的马儿牵出来。这些日子来小师妹很是用心,马腿早已痊愈啦。”
叶天涯自正阳门出城之后,匹马首途向南。他心切家仇,想到柳铁山、宋玉福、郑天豪等早已得到四象门少掌门的线索,尤其金枪门一干人更是出发已久。自己此次进京,却是耽误了不少光阴。说不定这当儿宋、郑等人已得到苑家父子及“王莽宝藏”了呢?
言念及此,恨不得胁生双翼,立时飞到黄山。
一路上快马加鞭,纵骑疾驰。途中无话,不数日间已到了徽州府绩溪县境内。当晚在金沙集投店。
他在客栈中歇了一宿。翌日正吃早饭,忽听得半空突然打了个霹雳,忙即奔出门外,抬头望了望天,却见乌云重重叠叠,黑沉沉地遮没了半爿天。
过不多时,南风陡作,电闪雷轰,黄豆大的雨点猛洒下来。
叶天涯走回店中,来到柜台前。那掌柜的道:“客官,这场雨来势凶猛,不知得下多久。道路泥泞,你还是等雨停了再赶路罢。”
叶天涯摇头苦笑,道:“掌柜的,我真的有急事。片刻耽误不得。”心想:“早一日找到苑贼,便可早一日复仇。怎能再等下去?”
那掌柜的道:“客官若是定要冒雨赶路,小店倒是有蓑衣笠帽、油布雨衣。只不过,道路太滑,不好走,怕是容易伤了马蹄。”
叶天涯闻言,不觉心中一动,眼见闪电连晃,空中响雷一个接着一个,大雨倾盆而下,不知几时才停,他想了想,道:“掌柜的,我想将马儿在宝号寄放一下,到黄山办完了事,回头来取。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