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云海险峰(二)

这少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尘封已久的江湖轶闻,而且还是出自忠顺王这位金枝玉叶的天潢贵胄之口。

忠顺王微微一笑,道:“闲话少说。天涯,你快说说,此次黄包失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是不是那个紫衣青年干的?”

叶天涯点头称是,跟着便把“那紫衣青年”为粉菊花美貌倾倒,常常暗伏在天香院附近偷窥,访客之中凡有冒犯粉菊花的,十九便会被其出手收拾,那位“黄少爷”等人便是因此而着了道儿。

忠顺王听到这里,脸色郑重,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这件事的起因竟尔是一个年轻人风流好色、甘做护花使者所致。唔,看来我那个侄子定是言语轻佻,这才被人家给记恨上了。哼,他……这小子回来后跟我一一从实招来,说来说去,却偏偏瞒过了这一节。我们还是弄错了。一开始便只疑心老鸨龟奴、妓女嫖客,甚至茶馆伙计、街边小贩和乞丐,却哪里想到真正动手的,竟是一个伏在暗中偷窥的魔教少年高手。”

停了片刻,又问:“对了,你是怎么夺回宝物的?”

叶天涯早已想好,便把自己不懂装懂的欣赏字画、故意惹怒粉菊花、引得公孙立从楼顶屋檐出手、自己乘势夺回黄包、公孙立不敌逃脱等情一一说了。

他曾答允过替尤琪守秘,自然便略去了她与公孙立挥剑动武一节。

忠顺王一声不响的听完,一转念间,向叶天涯微笑点头,道:“依你所言,这件事只是那个穿紫衣的魔教少年独个儿所为,与天香院的那个行首‘粉菊花’无干。也就是说,那位‘粉菊花’尤琪姑娘只是个寻常才女,天香院众人均无可疑,是也不是?”

叶天涯迟疑道:“王爷,昨晚小人只想着拿回您那位侄子失窃的黄包,连那紫衣人是‘阴风教’余孽的事也是刚刚听王爷所说的。别的事情我便不太清楚了。”

他毕竟说的不尽不实,微觉心虚,垂下眼光。

忠顺王见这少年似有支吾之意,不愿多说,想是忌惮卷入江湖恩怨,更何况事涉西域魔教?

笑了一笑,便道:“这样也好。只要拿回这宝镯,便算大功告成了。别的也就不必理会啦。甚好,甚好!哈哈。”

叶天涯低头不语。

忠顺王忽地心中一动,微笑道:“对了,记得去年中秋时,小王曾在三王叔府上听戏,见过那位标致得不得了、清高得不得了的‘粉菊花’尤琪姑娘。难怪京城个个都说,这小美人真真是一位尤物,况且又姓尤。天涯啊,你若是对这姑娘有意思,小王亲自出面做媒,一力操办,让你娶了她如何?你俩郎才女貌,决计是一段风流佳话。哈哈。”

叶天涯脸上一红,摇头道:“王爷说笑了。”躬身抱拳,施了一礼,又道:“小人总算是幸不辱命。王爷,此间之事已了,小人也该告辞啦。”

忠顺王微微欠身,笑道:“我听雷春、赵旺说过,你多次跟他们提及,无意在京城厮混。看来你急于离京南下,想是另有要事。那好,我也不留你啦。不过,日后你若来京城,可不能再这般匆匆来去啦。”

叶天涯连声称是。

忠顺王长长吁了口气,又道:“天涯啊,跟你说实话,你仁侠仗义,很有风骨,你的性子很对小王脾胃。你这一走,我心里着实有点儿舍不得你这小家伙呢。今后再来京城之时,你可别忘了看我啊。”

叶天涯听他语意诚挚,确是出于肺腑,不由得胸口一热,躬身道:“是,王爷。待得小人办完了事,日后有暇,定当再来向王爷请安。”

忠顺王站起身来,微笑道:“那你去罢,一路顺风。小冬子,你和雷春一起替我送送叶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