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动之下,说话颤抖,难以自制。一时间握着那金锁片,反复细看,手指微微颤抖,金锁片也随之微微颤抖。
叶天涯道:“这是曾泰曾叔叔的遗物。”
晓风师太一愣,双目瞪着叶天涯,失声叫道:“遗物!你瞎说什么?阿泰他……他死了?”
叶天涯没料到这位老尼姑竟尔如此激动,一呆之下,才道:“曾叔叔去世已近七年了。他老人家临死前委托晚辈来见师太,并将这些物事亲手交给他女儿。”
晓风师太脸露哀戚之色,伸手摩挲那金锁片,埋怨道:“那你为何才来?七年,七年这么久?”
叶天涯一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晓风师太自觉有些失态,吁了口长气,黯然道:“其实贫尼是半路出家的。出家之前我本是长姊,还有一个幼弟,便是阿泰。唉,适才乍闻噩耗,有些沉不住气。叶施主莫怪。”
叶天涯颇感意外,忙道:“师太言重了。您和曾叔叔乃是姐弟骨肉情深,任谁听到噩耗,都会如此。全怪小子年幼,当年虽有心来京城见师太,却迟迟未能成行。”
晓风师太摇一摇头,喟然道:“其实这么多年也见不着舍弟的人影。我便猜测他多半已遭遇不测。只可惜了那位好女子……”转过话头,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烦请叶少侠见告。”
叶天涯心念一动,便将七年前自己在光武镇外放牧之时林中避雨、遇到伤重不治的曾泰、被他强注“烈焰功”以及曾泰自知难以活命,临终相托自己等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他自得知这位晓风师太是曾泰的亲姊姊之后,便存了私心,于当日曾泰与慧空大师恶斗之事只字不提。只说当年自己闻声赶到林中之时,曾泰便已受了重伤。
那自是担心晓风师太会向慧空大师寻仇的缘故了。
晓风师太一声不响的听完,喟然叹道:“果真如此。适才你我交手之时,老尼已觉得叶少侠的功夫有些古怪。原来你体内有舍弟三十年的‘烈焰功’,加之南少林的‘混元功’,怪不得你造诣如此深厚。”
叶天涯述毕原委,又道:“师太,当真对不住之至,晚辈实在来得晚了些。”
晓风师太怔怔不语,抬头望着窗子,脸现怃然之色,过了片晌,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叶少侠,该说对不住的是贫尼才对。舍弟当年走火入魔,不得已之下将一身内功输入一个小孩子体内,压根儿便没安好心。诸法从缘生,诸法从缘灭。幸亏叶少侠命大,好险。唉!”
她顿了顿,又道:“古人有云: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叶少侠才是信守诺言的至诚君子。贫尼多谢少侠的义举。”
叶天涯道:“烦请师太带晚辈去见曾叔叔的女儿。我得亲手把这些物事交给她,也算不负所托了。”
晓风师太点点头,双掌一击,传在外侍候的净真进来,吩咐道:“将净玉叫来!”
净真答应着去了,过不多时,门外脚步细碎,一个小尼姑悄步走进殿来,正是净玉。
她走到晓风师太身前,盈盈拜倒,轻声道:“师父。”又道:“您老人家别生气啦。弟子自知不该破戒杀生。我一定会好好的面壁思过。总之,下次再有蛇咬,我死也不还手便是。”
叶天涯听她说话的声音十分娇嫩,清脆动听,一望之下,微微一惊。
先前他初遇那小尼姑净玉之时,正值毒发,满脸黑气,面目全非,此刻却见她雪肤樱唇,眉目如画,颊边微现梨涡,清丽绝伦,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胎子。只是年纪幼小,身材瘦弱,虽然神清骨秀,却掩不住满脸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