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微微摇头,沉吟不语。
叶天涯初时听那小厮小冬子又细又尖的声口,已觉诧异,此刻更听得这黑脸汉子声音洪亮,中气充沛,更感纳罕,斜目偷睨,但见他两边太阳穴微微凸出,显然内功已有颇深造诣,自是个练家子无疑。
另外那名瘦子冷笑一声,撇嘴道:“京城之中谁不知元大人与安平候素来不睦?只怕边候爷巴不得顺天府衙门的人多多出丑呢。”
叶天涯闻言,心中一动:“听这几人口气,倒是对官家之事不陌生。若非京城之人都是大言浮夸,便是这几位的身份非同寻常。这几人却是甚么来头?”
白衣人似是猜到了这少年心思,缓缓侧过了头,问道:“对了,小伙子,适才你挣脱我的手时,力气不小。难道你也是会家子?”
叶天涯愣了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多半是不经意间露出了端倪,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俺在乡下老家逢到冬天农闲的日子,常常跟着隔壁村子的老拳师练过几手三脚猫把式,打熬气力来着。”
白衣人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那黑脸汉子听了主人之言,歪着头向叶天涯瞧了一会,道:“小兄弟,瞧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倒像个斯文秀才,可不似习武之人。还有,听你口音,该是中原一带人氏吧?你贵姓?”
叶天涯道:“学生姓叶。俺是颖州府人氏,这是第一回来京城。”
白衣人听了二人的对答,颇感好奇,转头叶天涯打量片刻,问道:“原来你不是京城人。你是个求学的秀才,来皇城作甚?投亲还是访友?”
叶天涯料不到他有此一问,一时却答不上来,呆了一呆,信口胡扯道:“学生是进京……进京游学,游学来着。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见识得多了,胸中才有经纬学问。”
白衣人微微一笑,向黑脸汉子道:“雷春,看来这位叶小秀才不止是文学,更是武林好手。说起来你俩也算是同道中人,倒是可以多多的切磋武艺。哈哈。”
黑脸汉子雷春不住打量这青衫少年,嘴角微微牵动,想要说什么,话到口边却又忍住了。
白衣人突然高声叫道:“兀那该死的强盗,一味欺侮官兵算甚么?有种的来向这位叶大侠讨教几招?”
他此言一出,非但叶天涯,连雷春、小冬子等三人也是一惊。
白衣人又叫道:“喂,下三滥的狗强盗,敢不敢来啊?爷爷等着呢!原来是个欺软怕硬、没卵子的龟蛋!”
那灰衣壮汉与官兵厮杀正烈,忽听得此言,勃然大怒。猛地一转身,撇下一众官差,发足向叶天涯、白衣人这边疾冲过来。
他身法奇快,连纵带奔,几个起落,霎时间便即奔近。骂道:“他妈的,你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箭步纵上台阶,挺刀便往白衣人当头砍去。雷春见状大惊,斜刺里迎上,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腰带,一抖之下,却是一柄软剑。
软剑一举,当的一声,硬生生的将单刀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