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权脸上掠过一丝黯然之色,微微点头,喟然道:“我明白了。你处心积虑的欲置老夫于死地,要老夫替令尊令堂偿命。嗯,你是昨日入庄,先杀花匠刘福,再扮管家罗富,然后利用老夫父子对罗富的信任,在寿宴中拿出这件有毒的寿衣。你居然连松儿会将寿衣撕碎这一节也想到了,端的心思周密。佩服,佩服!”
晁平脸上颇有得色,微微冷笑,咳嗽道:“不错!咳咳……你儿子乃是江湖上成名的英雄豪杰,功夫了得,碧云庄又人多势众,戒备森严,我一个儿又怎是你们欧阳家的敌手?这不公平!咳……小爷只有孤注一掷,出其不意。咳……我本想在寿宴的酒菜之中下毒……咳咳,可惜你手下人防范得太紧,无从下手。”
欧阳权抚须叹道:“厉害,厉害。按说老夫早该想到,昨晚花匠刘福的症状是死于窒息,但他身上各处又不见伤痕。嗯,除了昔日晁三侠的独门绝技‘锁喉神抓’之外,江湖上更无别派功夫所能为也。”
晁平眉毛一扬,脸露傲色,咳嗽道:“不错,咳……‘锁喉神抓’本来便无迹可寻。咳咳……我是用内力捏碎了那个花匠的喉管……咳咳……你们若想验明死因,须得剖开尸体才成。”
欧阳权微微点头,哦了一声。
叶天涯听到这里,登时恍然大悟,暗暗点头,怪不得昨晚看不出那花匠刘福的死因。
欧阳权略一沉吟,说道:“晁兄弟,冤有头,债有主,你真正要杀的是老夫,与旁人无干。即使你要了这许多无辜之人的性命,老夫却依然是完好无损,于你而言,父仇仍是未报。这样罢,只要你交出‘僵尸散’的解药,替大伙儿解了毒,你便可以离开了。老夫保证决计不会有人为难你。老夫还答应你,待你伤癒之后,若是还想替父报仇,我一定会给你个公平比拼的机会。不知你意下如何?”
晁平哼的一声冷笑,咳嗽道:“咳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会信你的鬼话。咳……现下连你宝贝儿子再加上这么多人陪葬,我父母的仇算是报了……咳咳……再说,到了这步田地,反正我也活不成了。”
言下一声惨笑,甚有怃然之意。
孤云子忍不住插口道:“晁世兄,当年令尊也是一位是非分明的英雄好汉,江湖上尊称他为‘晁三侠’。我辈行走江湖,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谁也不能昧着良心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实说,晁世兄是被仇恨所蒙蔽,是非不分,无端害了这么多条性命,实非侠义行径。哼,可怜晁三侠一世英名,却生下你这样的不肖子来为祸江湖。你倒想想,你此刻所作所为,究竟是报了父仇,还是叫令尊蒙羞?”
这番话义正辞严,语重心长,四下里早有人随声附和,不少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晁平的不是。
晁平呆了一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欧阳权微微一笑,接口说道:“孤云道长之言有理。晁兄弟虽受伤不轻,但还不至于会死。这样罢,晁兄弟若然信不过老夫,可暂时不必理会犬子。尽管先替大伙儿解毒即可。当着大家面前,老夫指天立誓,今晚之事,就此作罢,总之欧阳家上下决计不伤晁少侠一根毫毛。待得晁少侠查明当年泰山比武的真相之后,再行决定是否向老夫寻仇。此间不少朋友都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成名豪杰,烦请见证。各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