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赢了市足球赛第一场!”姚谦难得兴奋地跳起,一把抱住了吴泽君,“真不错~我们队实力不弱嘛~”看在姚谦今次上演帽子戏法,吴泽君任由姚谦像个熊孩纸般地发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张狂,免得刺激到对面的球队。毕竟对面的球队可是一比六败给了他们,败相太吓人了。却见对面的球队并未有什么过激之举,而是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吴泽君难得惊奇了一下。“嘟——”裁判口哨吹响,示意两支球队赶紧集合。和区足球赛差不多,不过是改换了一所球场,升级了球赛的标签,里子却一模一样:同样排队、敬礼、解散。首都师范球队表现得很大度——队长刘嘉胜握了握琅涛的右手,真诚道:“你们厉害,我们输得心服口服,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能一起踢球。”有了杨诚诚和薛林的例子存在,琅涛也不敢托大:说不定以后真有机会,能够一起踢球!于是,琅涛也心大地谦虚说:“你们也很出色。”琅涛睁着眼睛说瞎话,客气地又道:“我们也只是巧胜,多谢指导。”再怎么巧胜,也没法六比一吧?刘嘉胜微微地苦笑,也不挑明。顿了顿,琅涛自觉说得不好,尴尬地傻笑,连忙转移话题道:“下次再到我们北京球队比赛时,你们要是有空,来替我们加油吧?”“好的。”刘嘉胜淡然一笑。琅涛听罢,有点不敢相信,也没去追问他们是否真会来打气。一切都交给时间来验证吧!至此,双方球队依次退场。观众席上,除了家属观众们,不少看球赛的观众也陆续地退出。“彩依——”老样子,刚出球场,琅涛嗷嗷地直奔观众席上的啦啦队那边,扑向某个女孩。噘起嘴巴,琅涛豪放地想要索吻,也不顾及这是公共场合。在琅涛离她不到两尺的范围内,落彩依果断地阻止了他,稍稍扭头道:“形象。”琅涛耍无赖,嘿嘿地道:“形象是神马?能吃吗?”也不管落彩依是否同意,大大咧咧地吧唧一口——原来是亲脸?落彩依愣了愣,心下一阵好笑,也就懒得计较琅涛的大胆包天了。拿出一张餐巾纸,落彩依淡定地擦了擦脸,无视琅涛的哀怨表情。擦完脸后,落彩依又在众人灼灼目光之下,轻描淡写地将餐巾纸塞进口袋里,一脸若无其事。众人瞅了瞅落彩依点,又瞄了瞄琅涛,知情地记起某事,同情地心想:落彩依,遇事不动声色,女丈夫也~琅队长,办事大条粗鲁,情路曲折矣~连忙各找各妈,假装没瞧见琅涛的失落。“小君呀!你瞧谁来了?”吴母拉着秦思雨,找着了自家儿子吴泽君。秦思雨拿出提前削好的清香可口的大苹果,递给了吴泽君。吴泽君幸福地啃了两口,方才看清了她俩身后站着的人们,吃惊地说:“刘大叔?刘有婶?李大妈?林大姐?……你们怎么都来了?——来看我踢球?”“你妈催我们许多次啦!若再不来,她可要不理人啦!”“小君呀!球踢得不错啊?你们球队赢了呀?”“你妈一直夸你踢得好,真的没错儿!”“小君会踢球,真厉害!”吴泽君嘴里提到的人们忙不迭地夸奖,个个充满喜庆,活像自己赢球了似的。吴泽君抿了抿嘴,很想生气,却气不出来——真心不晓得他们是否看懂了球赛,明明他没碰到几次足球,哪里厉害了呢?母亲为他辛苦地东奔西跑,拉来亲朋好友们前来围观球赛已属一件令人高兴之事,不该郁闷他们不懂足球……事实上,要不是母亲极力要求他们来看球赛,他们压根都不了解国足是啥样儿。国足是啥?能填饱肚子吗?——国人不必关心国足,毕竟足球只是饭后闲聊娱乐,哪有多少人能当真呢?瞅一瞅也就罢了,放在心上,可要笑话了。头一次,吴泽君露出一张笑脸,强笑道:“我还差得远呢~谢谢你们赏光!一周后,我们球队还要踢球,你们再来观看一场呗?——反正离家也不远!”“好好好,就冲小君,我们一定会再来光顾~”亲朋好友们善意地应下,即便他们不怎么懂足球。然而这算是好的开始:没有开头,过程又从何处而来呢?“薛林,辛苦啦!”杨菲朝薛林大大地微笑。“咳咳——”薛林还未说话,杨诚诚却抢先开口了,“杨菲,你眼瞎了?薛林根本就没上场,哪来的辛苦?你这话应该对我说才对。”杨菲上上下下地打量杨诚诚,眼里满是质疑,哼道:“你辛苦吗?”总算见到杨诚诚关心他了,杨诚诚高兴地道:“不辛苦。”“那不就完了?”杨菲朝杨诚诚翻个白眼。杨诚诚:“……”杨诚诚直感森森的恶意!“难得去外区~”杨菲热情主动地邀请薛林,“要不要找一家餐馆吃完午饭再走?我想尝一尝这附近的特色小吃!”“你喜欢吃东西?”薛林惊奇地瞥了一眼苗条的杨菲浑身竟没有一丝赘肉。杨菲扭了扭腰,得意道:“吃是一种享受~人生吃不到山珍海味,还有何乐趣可言?年轻时我曾想吃遍天下各种菜食,尝遍酸甜苦辣——”“难道你现在老了么?”薛林打趣地问。“人不老,心已老——”杨菲老成地叹气,“还记得我十五岁那年,正当风华正茂时,我每天吃个不停,长得可胖了。后来,我的闺蜜忽悠我踢球耍儿,我就一发不可收拾,喜欢踢足球了。踢着踢着,我就瘦了,只可惜我那闺蜜不踢了……”吧啦吧啦,杨诚和薛林愉快地聊天。盯着杨菲和薛林越走越远的身影,杨诚诚怒气冲冲地叫道:“喂~我也饿了!带我一个!”说罢,厚着脸皮,追随杨菲和薛林而去。琅涛收起失落,效仿杨诚诚,厚着脸皮,邀约道:“彩依,去不去公园散步?”琅涛不想说“去不去餐馆吃饭”,他生怕偶遇杨菲和薛林他们,那得多灯泡啊?——约会就不该有灯泡这种东西存在,太破坏气氛了!却听落彩依劝道:“这周早点回校吧?——别到处跑了。”落彩依竟是狠心地拒绝了琅涛的建议。琅涛张大了嘴巴。就见落彩依转身,欲找秦思雨,奈何秦思雨和她现任的男朋友外加未来的婆婆在一起,旁人委实没法插入——不得已,落彩依只得追上刘云,钻进啦啦队少女们当中,跟着离开了。琅涛:“……”过了半晌,琅涛才回过神来:他被落彩依抛弃了吗?!——不!彩依可没提“分手”两个字啊!所以,这次只是彩依单纯地不想出门玩儿,对吧?!想通了的琅涛松了一口气,抬脚刚想随便走走,却觉索然不味,不想呆在外头风吹日晒——于是,他愉快地决定:和落彩依他们搭车返校~“彩依,等等我——!”琅涛屁颠屁颠地追落彩依他们去了。上了校车,校车四平八稳地开回校去。车上,琅涛理所当然地坐在落彩依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儿,诸如评价今天比赛他们遇到的对手挺团结,实力虽是差了点儿,气度却是非常好。落彩依耐心地听着,没有半点不愉之色。周边的校友们听罢,只觉满头黑线:琅队情商有毛病吧?!——通常情况下,一对情侣不是应当聊些去哪儿玩耍嘛?或是约会去看电影、爬山之类?为什么琅队总绕着足球打转转?更诡异的是,落彩依也时不时地点头,作出很感兴趣的模样。真是奇了怪了,落彩依会懂足球吗?——女孩子不都喜欢购物打扮或看电视、看、听音乐什么的吗?为什么……瞟了瞟兴致勃勃的琅涛,又望了望听得认真的落彩依,众人顿时悟了:落彩依是爱屋及乌啊!——正因琅队喜欢足球,落彩依才会尝试地喜欢足球!能把不喜欢的东西装成喜欢并且不被对方发现……落彩依这演技也是没谁了~众人胡天胡地发挥想象,自以为得出结论:不愧是海之星音乐学院的……这演技,宛如天生,棒棒哒~——落彩依不知众人所思,不然她一定会给众人四字评语:脑补是病!幸好落彩依也没无聊地问道大家在想什么。时间匆匆而逝,两小时后,众人即将抵达学院。落彩依和啦啦队少女们与琅涛他们并不同路,因而,她们需得提前下车。琅涛可怜巴巴地望着落彩依下车,活像被她遗弃的小狗。众人都觉辣眼,觉得琅队又把节操丢个精光。即将下车之际,落彩依慢悠悠地开口:“我等着你的大足冠军。”“没问题~”落彩依说的很跳脱,岂料琅涛拍了拍胸口,胸有成竹地保证,“一定得个市足冠军给你瞧瞧!我会赢下去——”众人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大足冠军和市足冠军有什么必然联系。琅涛暗地窃喜:这种只有落彩依和他才能听懂的暗语让琅涛倍感高兴,就好比他和落彩依有着共同的小秘密,关系非比一般。落彩依笑魇如花,和啦啦队少女们离开了。校车清冷了不少——却挡不住琅涛一颗火热的心!和落彩依的约定让琅涛生有一股动力:多多锻炼!朝全面球员的方向发展!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足球运动员!他会率领他的足球队,拿过市足球赛的冠军!没有任何对手能让他们停下前进的脚步!胜利,必定属于北京球队!——国足小将壮志豪情地玩起手机。他打开国青群,得瑟地宣布:……和啦啦队少女们下车之后,落彩依并没第一时间返回校里,而是慢慢地走在最后,直至与众人的距离越拉越远。啦啦队少女们一愣,回头一看,便见落彩依朝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必等她。再往远处一瞧,只见一辆显眼的红色奔驰车停在了某处。心下咯噔,啦啦队少女们一边担心,一边加快脚步,不敢多管闲事。四周没了路人,落彩依的笑容终于收敛起来,面无表情地瞥着那辆奔驰车。那辆奔驰车仿佛刻意地等着周边的路人全部走光,车里的人才缓缓地走出。一双干净得发亮的佰鲁提鞋映入眼帘,来人有一副宽厚的肩膀,穿着崭新的休闲运动服,一头乌黑光亮的发丝和面无胡须的干净脸庞,给人很成熟阳光的味道。那人朝落彩依勾唇一笑,仿佛一朵太阳花迎风招摇,特别耀眼。男人有一张年轻的面孔,很容易让无知的女孩脸红心跳。落彩依低眉看地,明白这个男人外貌与年龄严重不符实。“莫先生。”落彩依轻声地说,神情冰冷,冷得像冰山上那融化不了的雪花。“见到我,你不高兴吗?”莫先生微笑地反问。“没什么高不高兴。”落彩依语带讽刺说,“或许我该庆幸,您没当众给我难堪。”“我能给你什么难堪?”莫先生摇了摇头,语气如此温和亲切,“我爱护你还来不及,怎会舍得伤害你呢?”落彩依斜视莫先生,无声地冷笑,冷声道:“从那天之后,您就一直纠缠我,我实在想不明白,您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想找干爹,也不是那种非要找干爹的人!市级音乐比赛我已经落选了,并且我没有怨恨任何人!我之所以落选,是因为我实力不足!我必要好好练习,请您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不想浪费……”“我对音乐稍有了解,就不能指点你吗?”莫先生提高了嗓音,打断了落彩依的话,“亏我难得好心,你竟不领情吗?”莫先生半真半假地抱怨,直把落彩依当成不知天高地厚的娱乐圈新人。——这要搁在外头,不了解情况的,还道是落彩依太没礼貌呢!“我不需要!”落彩依寒着脸,不想和莫先生多费唇舌,转身要走。“……别给脸不要脸!”莫先生沉下脸来,好脾气荡然无存,骤然变成修罗脸,“我莫百山看上的人,就算我不要,也休想让给别人——你是我的,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