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简单有效的计划中间出了差错,本该在写字楼下层看时机发射拦截网防止太宰治真的坠楼身亡的下属未能及时到场,如果不是中原中也恰好在场并一脚把他从半空揣进写字楼,那太宰治恐怕真就能够以“清爽有效”的方式达成死亡。

仅仅差一点罢了,太宰治目光扫过药品柜中那一个个标签上的文字,心情称不上愤怒,反而觉得种诡异的有趣。

——自己主动地拥抱死亡和被人算计而死是截然不同两重概念,面对后者,他作出一些回敬是理所当然的。

“原来是这样。”,放下手机的森鸥外抬起头:“本该支援你的部队在隔壁街区遭遇了袭击,这是黑蜥蜴刚刚给出的报告,你需要看一看吗?太宰君?”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但无论是森鸥外还是太宰治都清楚翻阅这份报告毫无实际意义。

因为无必要,横滨的黑夜固然混乱,但破规矩在白天发生冲突的情况还是较少的,偏偏这次事发的时间地点又都那么巧,作为掌控组织的首领,森鸥外清楚那不是偶然。

某个有权限知悉首领直系部队动态的人泄漏了这次行动,并试图将作为首领同谋的太宰治灭口。

诚然,身为首领,具备最高情报知情权的森鸥外同样有对太宰动手的嫌疑,但如果太宰治这时候死了,还是死于成员的救援不及时……对他来说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飞机坠落事件发生的时间很短,情报经手人也不复杂,有权限接触到高层次情报,怀疑人选范围已经被缩至很小的范围,太宰治转头看了森鸥外片刻,叹了口气:“原来如此,看来那瓶药还真不好拿。”显然森鸥外也知晓组织内部有内鬼,但他没有出言提醒太宰治,而是选择借此机会引蛇出洞,真是糟糕的大人。

“毕竟那是等价于生命的重量,不是吗?”森鸥外轻笑了一下,话语别有所指。

或许他知道在太宰治的计划当中以自己为饵,又或许他并不知道,太宰治不会说自己计划的具体情形,森鸥外同样不会去主动询问,但这次的事件是他对太宰这个“共犯”上的一次课:再简单的计划都可能会出纰漏,而准备将自己置于危险中央以身犯险者,就必须要做好承受一切变数的心理准备。

太宰治凝视着森鸥外,半响,他慢吞吞转开视线:“成年人可真是够麻烦的。”老狐狸段位比他高,虽然“剧透”已经知道但实际体会是另一回事,他还有得学。

这暗示着先前事件的告一段落,听明白其中意思,森鸥外笑了笑,同样流畅地转移话题问起中也来:“所以,太宰君,那位中原小姐,她是……?”小兔宰治把人骗过来,总不会只是给他看看的吧。

可爱强势的女孩子固然在森鸥外欣赏的范畴,但作为曾经的军医他同样能从那女孩子身上察觉出点不寻常,一定要类比的话,她让他想起了曾经在战场上遥遥见过的来自欧洲的异能者。

“大约就是,砸了森先生你宝贝飞机的那个吧。”太宰以一种异常澄澈无辜但欠揍的语调说道,早先在看到黑匣子被破坏的惨状,结合数千米高空,全身而退这几个要素,他已经揣测到袭击者具备异能可能的方向,而恰恰好今天自己又碰到了中也,还从她身上顺到护照,几方讯息加以对照,太宰治自己已经可以肯定是中也干的了。

“……?”森鸥外一挑眉,露出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可惜如果愿意老老实实告诉他,那就不是太宰治了,他绕着药品柜一周,没找到自己想要药物后旁若无人准备往诊所外走。

“不过,就算知道了森先生你也没办法打什么坏主意就是了。”太宰继续用那种“随便什么都好”的无聊口吻给森鸥外一点不走心的提示,中也背后是起码有一位超越者监护人,没准是俩,森先生假如真去探究了……嗯,那他也真的可以筹备这位共犯的遗体告别式了。

“太宰君。”这一次森鸥外的语调中染上了点儿命令般的强调口吻,“这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哦。”

“那森先生不妨先想想,自己是不是隐瞒了大家什么呢。”太宰治毫不受干扰地说:“譬如,飞机上有第二人的事情,你真的不知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