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用几乎平淡的语气朝着开车的刘法医,一字一顿地说道:“刘法医,我要回平丘村”。
语毕,某人没有理我,只是到了红绿灯路口,开到了最左边,随即掉头
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来来回回的行人在路边,形成川流不息的人潮。今天似乎是周末,所以出门逛街的人较多。虽然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又想不起来,我只得作罢。
我没有和刘法医解释太多,虽然刚刚我只是简简单单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但我很感激一个一心想送我离开是非之地的他,为了我的一句话愿意折返原来的地方。
“别以为我是惯着你,我只是不想把你送回去,你又自个跑回来添乱。”像是察觉到我内心的变化,刘法医的一句话,又将我对他的感激打回原形。
切,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我也没戳破他,见他神色稍缓,我便趁机问道:“刘法医,我记得我刚刚明明还在派出所,为什么一醒来你就要送我回沙林?”
刘法医握着方向盘,轻轻吐了一口气,沉思良久,这才回应我:“如果你忘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再记起。所以,你就不要再多问了。”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肃的刘法医,认真起来的他,忽然离我很远很远,就好像我俩之间拉开了一道无形的距离,而且双方之间隔着一道厚重的铜墙铁壁,我们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却不知道双方心里在想什么。
也许他是理解我的,但我似乎并不理解他,所以我才会如此固执。或许他早已走过我正在走的路,我却看不到他来时的路。
思来想去,我还是打算追回原来的记忆。只是有一点很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刘法医和薄砺辰并没有说过话,他们之间似乎是有什么误会。
我揪住薄砺辰的衣角,至少现在的他并没有刘法医那么严肃。见薄砺辰依旧面无表情,我只得哀求似地妮妮喃喃念着他的名字:“薄砺辰,砺辰,玻璃辰,小玻璃”
“停!”
某人终于是无可奈何了,没好气地望着我说道:“冼晴儿死了,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还有,别叫我小玻璃。”
说道“小玻璃”的时候,某人的嘴角显然抽搐了两下。
冼晴儿死了?我忽略掉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惊声道:“怎么会!她刚刚还好好的!”
我刚说完这句话,薄砺辰忽然转过脸来,冷冷地望着我,说话的语速忽然放慢了很多。“是啊,你亲眼看到的,可是你不记得了,不是吗?”
一刹那,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过许多莫名其妙的画面。这些片段式的回忆短暂性地拼凑在一起,就成了一个悲剧。
记忆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对着我,挥起手上的镰刀,便朝地上躺着的女孩重重砸去。地上的女孩满脸是血,睁着大大的眼睛,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她的脸是侧着的,铜铃似的双眼静静望着我,就算失了神,依旧那般清纯美丽。我知道她再也看不到我了,因为她脖颈处的那抹鲜红的颜色,触目而惊心。
镰刀每往下挥落一次,地上便多了一滩夺目的血迹。那个恶魔似乎还没有折磨够地上的女孩,最后几下高高举起,继而人头落地。
“不!不——”
就在我尖叫出声的那一刹那,那个男人察觉到了身后的我,慢慢转过脸的时候,我快要看到他的正面,记忆却在此刻终止。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你躺在地下车库的一个角落昏迷不醒,另一边不用说,你应该也明白。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看到了凶手行凶的画面,晕了过去。还好有人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见薄砺辰和我说了这么多,刘法医似是见事情瞒不下去了,这才和我娓娓道来。
“既然是地下车库,凶手是怎么进来的,摄像头呢,没有拍到吗?”我一连串的发问,只是想尽快得到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