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的意思,转过头去看了看地上被摆的整整齐齐的七具白骨,忽然想到我曾经和刘法医讨论过的七宗罪。
昨日我挖到的只是一只手,刘法医和薄砺辰都说这只手应该是这几天内被埋在这里的,那也就是说,这只手的主人很可能还没死。
我和关导说明此事,他果然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其他的工作人员撤离。临走之前,他还和我说了一句话。
“语冰,玩火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引火上身,要么玩火。你和你父亲很像,但他是男人,你是个小女孩,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不然自身难保。”
我知道他的语气看似是在吓唬我,但更多的其实是带着关心和劝诫。关导虽然时而严厉,时而温和,但他的为人处世,更多的是出于长者对世事的领悟。
他和我说出这样一番话,也许是看在和我爸的交情上。他害怕面对这些,害怕被凶手盯上,所以选择忽略这些,我是能理解的。
昨日挖到尸手,他本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叫我埋回去,谁知道我把这件事情闹大了。这样一来,估计其他人也不敢在这个地方逗留太久。
而我,来到这里也是有别的目的。齐恩徳说在这里看到余晓施的那个“无脸男”摆件,也就是说,金川很有可能带着余晓施的那个摆件,逃跑的路上把这个给落在了这里。
又或者说,他正躲在这个村子里的某处角落,逃避着警方的追捕。
刘法医一行人赶到此地之时,他很有可能已经逃了去了别处。说好的不打草惊蛇,这么一想我倒是有些懊恼。
我将刘法医拉到一旁,从兜里掏出那张“威胁信”,递到了他的手上。
“1725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他拿到纸的同时,顺带将纸上的内容轻轻念了一遍。我点了点头:“这是我在我们住的那栋别墅发现的。”
“还有,我的房间被人摆了一束花。”
我望了一圈四周,除了另一边正在打电话和观察尸体的其他几位警官,其他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齐恩徳一行人不知为何从刚刚就不见人影,也许他们是去村子里的别处转悠去了,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我问了齐恩徳关于我房间那束花的事情,他说并不是他放的。我心里一惊,倒也没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他叫我把花丢了我也没丢,就是想看看这花究竟是谁的恶作剧。
虽然剧组的人撤了,但他们的物资大多数还没搬离此地,刘法医从一旁搬来一张长凳,坐在一端,示意我坐另一端。
我深吸一口气,坐在凳子上的同时,闻到了身旁刘法医身上飘来的淡淡福尔马林的味道。
“你不怕吗?”他问我的,显然是我遇到的这些接二连三的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笑了笑:“我怕啊,我什么都怕。我怕我老是给周围的人添乱,我怕我给爸妈丢人,我更怕死,我怕的不得了。可是,我最怕的,还是看到周围一个一个的人离去。”
见刘法医听得出神,我又接着道:“说实话,比起你天天和死人打交道,我和活人之间的种种,倒也不算什么了。”
我笑了笑,刘法医望着我,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随即,他又轻轻启唇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歪着脑袋,长舒一口气。虽然我经常去警局玩,但真正意义上的和刘法医的那次接触,是在局长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