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动地手机都差点从手里飞出去,接下电话立马把手机凑在耳边。“刘法医!”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我立马喊了他一声。那边似乎是被我的热情给吓一跳,咳了两声。“别激动,指纹的结果出来了,我只是和你说一声的。”这么快,效率还挺高的。“是谁的?”我问。“一个都匹配不上。”那边叹了口气,似乎是很失望。我翻了个白眼,“你啥意思呀,难道你还希望我身边会有人和这起案子扯上关系?”“先不说了,我还有事。”他淡淡说着,我还是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哀伤。无头女尸的案子,一定让他想起了五年前,他助理的那起案子了吧。解剖那具无头女尸吗?如果让我独自面对一具没了头的尸体,瞧着那尸体就那样冰冷冷地躺在解剖台上,顿时觉得心里发凉。可是人会撒谎,尸体却会还原真相。“好吧。”我刚说完,那边就挂了。其实我很想去警局问问温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说他平日里桀骜不驯,但杀人这种事情,给他十个胆子,他也应该不敢。心里正思索着,我给薄砺辰发了条信息。“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坐一下?”他的回复很简短:“嗯。”薄砺辰家依然是纤尘不染,我一屁股坐在他家的真皮大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薄砺辰,那本书你看的怎么样了”我随口说着,顺带指了指他桌上搁着的那本黑色封皮的书。我指的自然是那本我已经觊觎好久了的《死亡刺青》。“看完了,你拿去吧。”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你为什么要我看那件案子。”我想起他一大早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让我看无头女尸的案子,自然是觉得莫名其妙。他坐在另一旁的沙发上,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服,一只手慵懒地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刘法医助理的那个案子,到现在还没破吗?”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反问我这么一句。我点点头。“如果说今天的这件案子和五年前的有关系,那么有三种可能。”他居然对这件案子感兴趣起来,难道曹小乐的案子,除了我,所有人都认为是温华干的?“第一,如果现场没有发生打斗的痕迹,门也没有被撬开的迹象,那么凶手应该就是和死者认识。第二,如果现场有闯入过的痕迹,那就极有可能是模仿作案。”他顿了顿,继续看着我说:“第三,如果既不是熟人作案,也不是模仿作案,那么,就是五年前的那个凶手回来了。”我心里一紧,他只是看了眼新闻,竟然还能扯出这么多有的没的,我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虽然我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我对薄砺辰的直觉倒是肯定的。“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曹小乐是温华杀的吗,就算人不是他杀的,那真正的凶手也一定握有温华的什么把柄,而且这件把柄,可能比杀人还严重。”还有比杀人还严重的事情?我不解地看着他。“总之,这些日子,沙林市不安稳,如果杀死曹小乐的凶手还没抓到,再添上有无头女尸的这个案子,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是在关心我,叫我不要乱跑?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我平日里也没有招惹什么人,谁会盯上我啊。”我摆摆手。他冷冷盯了我一眼。“你对曹小乐的这个案子这么关心,你觉得,凶手没有盯上你?”我被他说的,一时之间语塞。不知为何,我心里竟然想着那躺在解剖台上的女尸,忽然间从上面弹起身子,缓缓从解剖台上落下,一落脚就追着我跑的画面。一路上撒的都是她那掉落满地的解剖物,还有她那根本没有头的身体,沿着马路一路追着我跑的样子那,简直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还我头来,还我头来——”我打了个激灵,回到现实。“现在的小区四处是监控,凶手去过被害者的家,应该会被拍下来。陈队他们现在应该在调监控了,总会查到可疑人员的。”我道。薄砺辰没理我。我自顾自道:“这个凶手也太残忍了吧,杀完人,还把别人的头给带走,莫非是有收集人头的癖好?”说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挺好的,我的头还在。看到这起案子,我想我会好好保护好我的头。我说完,薄砺辰忽地盯着我,随即又别过头去。“干嘛?”我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凑过去问他。他摇了摇头,指了指着桌上那本书。“我只是想起这本书里,第一卷的凶手,也有收集人体器官的癖好。”“那那个凶手收集的是什么?”我继续追问。他瞥了我一眼,表情有些怪异。“自己看。”我咽了口口水,没在意他的表情,接着道:“薄砺辰,如果一个人想要把另一个人的头锯下来,得花不少力气吧。”“嗯,所以这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法医也能推断出来死亡时间也不可能是今天,凶手必须得有充分的时间作案,以及清洗身上的血迹。”他说完,又道:“像极了古时候的斩首,凶手就像在惩戒犯人。”。我点了点头,这场面我在电视里看过,看的时候倒觉得没什么,现在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只觉得毛骨悚然。“有科学研究表明,其实在人头落地的时候,人的大脑还会持续大概十秒钟的清醒意识。”我瞪大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也就是说,被斩首的人,头落在地上的时候,还能看着自己那没了头的身体!”他轻轻“嗯”了一声。“但其实比起斩首,古时还有另一种刑罚,比斩首还残忍。”这些我有所耳闻。“你指的是车裂,或者凌迟那些吧。”他摇摇头。“我说的是腰斩。”腰斩?听名字就应该是刽子手用某尖锐重击物,从腰部将犯人砍作两截。我望着薄砺辰,只觉得头皮愈加发麻。“你要表达什么?”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古时候,犯人的家属为了让让犯人死的快点,常常会塞钱给刽子手,让他行刑时从上面一点的部位动刀,不过要是有人想要犯人多受点罪,就会贿赂刽子手,让他从下面一点的部位动刀,甚至将被腰斩之人上半截移到一块桐油板上,这样的话,犯人的血就流不出来,还可以延续两三个时辰不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完,他又这么补充一句。“真是残忍至极。”我听完,暗暗庆幸自己现在不是活在古代。我望着薄砺辰,随口问道:“你觉得,曹小乐有没有可能会是自杀?”我想起了昨晚我做的那个梦。“你这是什么问题,如果曹小乐是自杀,温华会来自首?”“可是你又不是不认识温华,平日里在班里,他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你觉得他会写出那句话吗?”我指的是“许你一世玫瑰花的葬礼。”薄砺辰和我是一个班的,就算他俩没什么交情,他也应该知道温华的品行。他似乎微微有些怒意,“你如果那么想知道是谁杀了她,你就去问凶手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反应,虽然我知道自己的问题的确很幼稚,可是我觉得这一切都实在太过简单。简单到我觉得只要我们放下警惕,凶手就会有机可乘。敌在暗,我在明。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又补充道:“无头女尸的案子还没结,你如果不想被牵扯进去,就别再管这么多了。”我一把拿起他桌子上的书,不想再听他念经,便朝他扮了个鬼脸,朝着门口走去。“书我就先拿走了,说不定我能从里面得到些启发呢!想阻止我,没门!”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简直恨不得那个凶手来找我。“嘭——”话音刚落,我就一头撞在了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