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上一回哭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梅瑾泽无声无息的落泪说:“还有……还有多久?”
颤抖的声音昭示着他心中的恐惧,他袖子下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
由于母亲早逝父亲在他心中就像是一座山,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座山会倒,更没有想过这座山会塌,他以为他永远都会站在那儿,屹立不倒。
太痛苦了,太悲伤了,太难过了,安太医不想说,但是又不能不说,低头看脚尖,他抬袖抹泪说:“纵然臣拼尽一身医术也只能保皇上十月无虞,再多……就恕臣无能为力了。”
悲不自胜肝肠寸断,他说完以后就给梅瑾泽跪下了。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梅瑾泽还是大惊失色,满心骇然的同时眼泪也扑簌簌的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十个月,拼尽全力也不过十个月,那么十个月之后呢?他怎么办,爹怎么办,妹妹又怎么办?
想到妹妹梅心,想到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梅瑾泽的心一时间更痛了。
弯腰伸手将安太医扶起,梅瑾泽向后退了一步,郑重其事的给他行礼道:“兹事体大关乎社稷安危,还请叔代为保密,不要告诉第三人知晓,包括心儿在内,她若是问起,您就说余毒未清,还需要时间,万万不能告诉她真相,我怕她会责怪自己。”
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看着好像无坚不摧,可家人却是她的软肋,而她要是知道父亲是因为参加她的婚礼而丢了性命,那么她一定会责怪自己。
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相信也不是父亲愿意看到的。所以,与其让她愧疚自责,倒不如等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