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别忘记,我是女子。”我沉下了声音说道,“虽然我不知道爹爹是用什么方法让长老们答应为我掩饰这个秘密,但是如果我没有能力的话,长老们会想其他的途径让我从京城离开。”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侯府是爹爹一生的心血,我只希望我能帮他守住这些东西。”我放下了车帘,朝逸轩伸出了手去,握住了他的大掌,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我不会让爹爹的东西丢失半分半毫的。”我顿了顿,“所以我要进户部。”
逸轩被我握住了大掌,脸皮微微的一红,不过他还是很疑惑的看着我,“属下愚钝,不明白为什么侯爷为什么一定要入户部?”
我笑了起来,再度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也不想想户部是做什么的?”
“自然是管钱的地方。”他不明就里的回答道。
“管钱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钱。”我舒开了眉头笑道,“既然钱多,为何又要拿官出来捐呢?我朝素有捐官的风气,不过一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职位,只是供那些有钱人混一个光耀门楣的由头。一般说来这七品官的底价是十万银两,而风二娘说那侍郎透露的价格可是十五万两,整整多了五成。”
逸轩的眼睛一亮,他有点恍然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户部缺钱?”
“我虽然不敢说户部缺不缺钱,也不敢现在就断言户部之内有什么猫腻,但是这里面肯定是有故事的。”我朝坐垫上舒适的一靠,说道,“我现在只是在赌上一把。若是户部真的有事,我能帮上一把,或者参上一本的话,你说后果会如何?即便户部无事,我当这个七品的官对我来说也不亏,你说是不是?”
逸轩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恍然,他点了点头,不过虽有又有点担忧,“若是户部真的有事的话,那侯爷将来会不会很危险?”
我呵呵的一笑,“这不是有你们在吗?我不觉得自己会有危险。”
我的话让逸轩一怔,随后他也笑了起来,“属下定当竭力护佑侯爷。”他朝我一抱拳说道。
我拿脚踢了一下他的靴子,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们衷心。”我笑完后正色说道,“说起来,逸轩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们会离开安家,不做暗卫呢?”
逸轩想都没多想的就摇了摇头,“一日进入暗阁,就永远都是暗阁之人。”他看着我说道,“暗卫不会去想这些。”
我哦了一声,就不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经过了朱雀大街,春日茶楼的招牌赫然入目。我一时兴起,拍了拍马车的车避,让车夫将车停在春日茶楼的门口。
下了车,按照惯例,我入了常年包下的那间雅座,还没落座,小二就送来了一封书信。
“安公子,这信是几天前一名公子派人送来的。”小二说道。“那人叮嘱小的,若是安公子来了,务必要将这信交到安公子的手里。”
我心里一奇,问那小二是什么人留书,小二比划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虽然常年在这里包了雅间,不过并没告诉小二我的身份,主要是怕麻烦,所以小二只知道我姓安,却不知道我是谁,住哪里。这信就一直在春日酒楼躺了几日,到现在才交到我的手里。
我拆开了新,看了看,笑了起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问道。
“回少爷的话,是廿一了。”逸轩说道。
我一拍大腿,那信上说的可不就是今日吗?
我猛的站了起来,“走走走,去小镜湖!”
“少爷。究竟是什么人约您去小镜湖。”路上逸轩问道。
我呵呵的一笑,用手比划了一只蝴蝶。逸轩一怔,随后哦了一声,了然于胸。
我只以为那人不过只是我在上元节遇到的一个过客罢了,却没想,他居然存了心来寻我。那信在春日茶楼已经好几日了,约的是今天晚上,若不是我今日一时兴起路过春日茶楼的时候决定进去看看,便也不会看到那信了。抑或是他约在了昨日,我还躺在家里哼哼唧唧的装病,也断然不会有今日的赴约了。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还是存着点缘分的。
小镜湖很大,他信上也没说约在什么地方,不过我想,我与他熟悉的也就是徐园了。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徐园的门口,我才一下车,徐园门前便是围了许多人在吵吵嚷嚷。
“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一皱眉,对逸轩说道。这么多人,我可不愿意朝前凑。
逸轩领命挤了过去,随后又挤了出来。
“回少爷,有一名安公子将徐园整个包下了。李公子他们几个不得入内,正在门口和管事的理论呢。”
“李公子?”我说那声音怎么听起来很耳熟呢,莫不是李凯那个混货?越听越像啊!
“正是李凯公子。”逸轩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到。
“哈。”我冷笑了一声,这个混球,我胃痛了几日的账还没找他算清,他不登门道歉也就算了,今日却跑来这里坏我的兴致!
我晃晃悠悠的踱步走了过去,接着徐园门前的灯火看了一看,果然是李凯带着他的随从还有杨禹城他们几个。
我的心凸的跳了一下,仔细的在人群里寻了寻,却是没有寻到燕千寒,他们几个不是一向喜欢一起行动的吗?
逸轩帮我把拉开几个人,那几人正要开骂,却是认得我的,骂人的话都涌到了唇边了,却又生生的憋了回去,一时间倒憋了一个脸红脖子粗,我冷笑着,最好憋死你们几个。
李凯在前面吐沫横飞的骂着那个管事的,杨禹城则一脸清闲的站在一边,眯着眼睛微笑着。那被李凯骂的狗血淋头的管事一直陪着笑脸,这里的几个子弟非富即贵,他是谁也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