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柳局笑着说道,“我也去凑个热闹。”
张玉成的办公室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二十多平的空间,摆着一张掉了漆的办公桌,还有一把木制椅子。再加上一排书架和一个文件柜,让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有些狭窄。
“来来来!”张玉成亲自把一张毛边纸铺在办公桌上,至于宣纸,想都不要想,张玉成可舍不得用宣纸。
张玉成又打开墨汁瓶,指着笔架上的毛笔说道,“想用什么毛笔自己选。”
沈川看看铺好的毛边纸,又看看毛笔,脸彻底的黑了,真的是欲哭无泪。钢笔字他写出来,大家都能认识,可毛笔字,那就很难说了。别人认不认识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写出来,自己肯定是不认识。
所有人都在看着沈川,就连林美芳和周爱玲都脸带笑意的看着他。沈川真的要哭了,你们还行不行了,我不会写毛笔字,你们不知道吗?
沈川躯体僵硬的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支毛笔,蘸了墨汁,但却不知道怎么下笔,最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装了半天的逼,好不容易拔起来的形象,难道就这样被打回原形吗?
所有人都以为沈川在思考,没有人认为沈川是不会写毛笔字。因为一个正常人,要是不会写毛笔字,一开始就会拒绝,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在场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学校的领导还有教育局的领导都算上,真没有几个会写毛笔字的。
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那是正常人的思维,沈川就不是个正常人,脑回路从来都跟别人不同。他以为自己装装,不管是林美芳还是周爱玲,都会给他解围。因为这大小两个女人毛笔字都很好,到时他借坡下驴挺好。
但让他想不到是,这两个女人居然联起手来坑他。不但不给他解围,还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笑。这一次真是自己把自己给架到火上了,而且他都闻到了糊吧味儿。
周爱玲有些不忍,刚要走过去,被林美芳一把拉住,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们以后会出名,要是有人要签名,就他那个狗爬的字怎么能行。所以,不要管他,一定要借这个机会,给他个教训,让他好好练习练习他那个狗爬的字。”
嗯,当妈的想得确实够远,要是让沈川知道,自己老妈的想法,真的会哭。
沈川闭着眼,满脑子都是书法,满脑子都是篆、隶、楷、行、草,但就是不会写。最后,这丫的一咬牙,猛地睁开眼睛。好,字有狂草,今天老子就自创乱草给你们看,要是你们看不懂就不要怪我了,只能怪你们见识短。
当笔尖落在纸上的一刹那,沈川的识海突然出现一个古老的文字,这样的文字,这样的字体他太熟悉了。自从上次出现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这个古老的文字散发着柔和的气息,让沈川的精神瞬间进入平和状态,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紧接着他的手随着那股柔和的力量而动,行笔而不停,著纸而不刻,轻转重按,如水流云行般写下八个字。
不管懂不懂书法的,此刻全都凝神静气的看着跃然纸上的八个大字。其视野开阔,风骨傲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击力、感染力。笔力苍劲老辣、稳重古朴、游走飞动,风神飘逸,洒脱奔放之美感跃然纸上,给人一种神采飞扬、酣畅淋漓、美不胜收之感。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张玉成轻声念叨着,随后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字体他居然没有见过,但给他的震撼却相当大。看着沈川的字,给人一种高雅的艺术美感和精神享受,不染尘俗,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一种境界,一种品格,一种技近乎道的大自在。端庄典雅、不狂不颠又处处透着一种张弛力,就像是将一脉“慧根”加入体内,使得字体有一种独特的“和舒”之气。
周爱玲张大嘴,紧紧搂着林美芳的胳膊,弱弱的说道:“婶儿,二川什么时候练的书法啊,怎么这么厉害了。而且他的字自成体系,都可以开宗立派了。”
林美芳眼睛瞪得溜圆,叨叨咕咕的说道:“玲玲,你快点帮婶儿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沈川,是不是我儿子。”
“好字!”柳局突然喊了一声,吓了大家一跳。然后她激动的走过去,拿起那张毛边纸,举起来仔细的看着,“这是什么字体,我怎么没有见过。”
要说对书法的研究,除了张玉成之外,就是这位柳局了。而且这位刘局长,还是县书法协会的会长,在市里都很有名气。
刚才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消失了,现在的沈川是精神抖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字体,当初练习书法的时候,就是瞎写,后来感觉这么写比较好看,就坚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