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

董馥梅摸了摸枕头、被褥,也没摸到东西。她又到另一间屋里看,这间屋子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人用力踩都没声,墙也封的密密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被这样严阵以待的是几个大家伙——两个大缸还有手工纺线和织布的机器。

董馥梅有些惊讶,记忆里完全没有婆婆是个手艺人的信息。

这里的商业把控很严,但是还是允许农民赚点额外花用的。

除共有猪外每家每户都可以养不超过两头的大猪,母猪要是生了仔养一小段时间就将大部分小猪拉到粮食收购站去,顶多留下两头。年底大猪出栏,杀猪得先报告,杀了猪还是卖给收购站,一斤生肉四、五毛,一头大约百来块钱。收购站除了给钱外还会按猪重1%的比例给当年的肉票,农民再拿肉票买肉回来。

鸡鸭鹅也可以养,蛋也能卖给收购站添点进项,就是家禽类总数一家不能超过六只。这个倒是自家随时能宰了吃。

除了养家畜外,手艺人也可以在和大队的政治指导员打了报告后,在农闲时做点别的,木匠、篾匠、泥瓦匠、裁缝、卖爆米花……只要是卖力气或者只是自家小额生产没用公家的东西的都行。纺线、织布自然也包括其中。

他们市公社以上级别的供销社有收购部门,除入口的食物外农民有东西要买都可以去这里。收线一斤是一分钱,最厉害的一个月能赚到二十四块钱。土粗布收购价一尺四布幅的一尺一毛钱,土细布每尺加五分,像婆婆这样自己纺线再织成布的天天都做一个月十五匹总是有的,就能有六十块钱,要是手艺好的一个月都能拿上百元。

婆婆这架织布机还不错,就是把婆婆当成手最笨的,除去棉花的本钱,再扣去一半时间姑且当她没做布,她每个月最少也能赚二十五元。

所以说有一门手艺什么时候都不会过得特别难。

这些东西证明了婆婆有钱,可是她却找不到。董馥梅想着也许是给公公治病的时候婆婆把钱都带走了吧,现在不知是给人捡去还是埋葬山间了。不过这也不要紧,有了纺车和织布机她自己就能赚钱了,论纺织她可也是宗师级的。

这也就是现在的董馥梅了,她并不觉得婆婆偷偷做布不将钱拿出来和她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要是记忆里的那个看到这些心里不知道会有多难受,婆婆将她有织布机会织布的事瞒的严严实实的,明明每月有至少二十五的进项,家里依旧过得难不说,就是她不肯拿钱出来吧,那拿块布做新衣裳呢?家里的媳妇、孩子都没穿过新衣裳,就说她最宠的几个孙子都没有,这就很过分了。

房间里还有一块宽幅四尺二,长一丈多素色的布和剩余的线。记忆里自留地里好像没有种棉花,婆婆织布的原料也不知哪来的。记忆里的董馥梅先头生的都是闺女,婆婆看她不顺眼的很,每天指挥她忙得团团转,晚上累的倒头就睡,婆婆每天在做什么她还真不清楚。

董馥梅将布取了出来,这布织的糙,颜色也太不讲究,她不大看得上。不过这个身份的家太穷,她怕是讲究不起,好在棉布可以做棉布包,也不是完全没用。

董馥梅去婆婆房间拿了剪刀来,剪下一块巴掌的大的布,又回到婆婆房间点了蜡烛,拿针线在布上绣起阵纹来,待绣成再三两下将布缝成一个小袋子,董馥梅站起身拿起椅子往敞开的小袋子口放。神奇的事发生了,在靠近小袋子口时椅子瞬间缩小成功的放了进去。董馥梅又将手往口袋里放抓着椅子腿将椅子拿了出来。

“成了。”董馥梅有点开心,记忆里没有包裹这样的东西存在,她还认为这个‘游戏’不存在包裹的概念呢,还好她做的棉布包成功了,没有包裹该多不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