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万没想到,自家都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贾赦竟然还想要跟他算帐!
不过恼归恼,王子腾心下也明白,贾赦是有这个底气的,且不论贾赦仍是荣国府的家主,而他眼下就只是一个白身,光就王夫人所做的好事,这理字也都在贾家手上,不过王子腾还是极为不爽,“贾恩候这小子,也未免太嚣张了!”
王子腾琢磨了好一会儿,沉吟道:“这史家怎么没动静?”
贾赦这一告,可是把史家的脸皮也丢在地上踩了,出了这么一个毒害亲孙的女儿,史家能有什么脸,怎么不见史家人先教训一下这个小子?
王何氏苦笑道:“史老太爷病的厉害,眼下都下不得床了,至于史家其他人正为了爵位之事争执不休,那有心思去管呢。”
史老太爷年纪大了,加上前些年争战时的暗伤无数,这身体本就不怎么好,这些年来也不过是强撑罢了,要不是他身子骨当真撑不住了,怎么会不管管贾史氏之事呢。
王子腾微微一叹,“倒是让贾赦捡了一个好时机了。”
他拿起贾府的帖子又瞧了几眼,上面很简单的写了地点与贾赦的名字,内容亦简简单单的只说要算帐。
“哼!”王子腾将那帖子随手抛在地上,微怒道:“我也有帐要好好跟他算算。”
敢这样对他的妹妹,敢断了他的官路,真当他王子腾这么好欺负吗!
王子腾雄纠纠,气昂昂的带了不下五个王家家丁前去,对他而言,算帐什么的还不如直接动手,他已经做好打群架的准备,不过……
当王子腾到状元楼时,还是楞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那里他不但见到了贾赦,还有贾赦带来的一连串的贾家帐房,甚至还有好些贾赦从其他交好的人家借来的帐房,珠算声此起彼落。
“我草!”看见这阵势,王子腾不由得一脸懵逼,“你当真要跟我算帐!?”
“呵呵。”贾赦皮笑肉不笑回了一个‘呵呵’。
他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说要算帐,当然真的是算帐了。
既是真算帐,王家打手自然无用武之地了,王子腾也是个应变快的,连忙让家丁回府也拉了一批帐房回来,于是乎,贾王两家就在状元楼里开始算帐起来了。
说是算帐,其实主要也不过是计算王夫人的嫁妆,和她这些年来代管着荣国府时管出的银钱缺口罢了。
王夫人当年算是高嫁进荣国府,为了多给她一些底气,王家当年给她备的嫁妆着实丰厚,不但把贾家当年给的聘金全数奉还,还添了不少好东西,不过饶是王子腾也万万没想到自家妹子能贪心到这种地步。
贾赦在整理王氏嫁妆之时,竟然找到不少当年老太太和老太爷留给他的东西,甚至还有好些贾府的御赐之物竟然到了王夫人的手上,仔细一查,这些东西自然都不在王夫人的嫁妆单子之中。
再则,在王夫人的屋里发现一个小银库,里头竟然库存了好几箱子的银锭,粗粗一估少说也有二、三万两,而且还在银锭上发现了贾府的记号,这些银子从何而来,不问可知。
再想想当年贾瑚之妻岚郡主怀孕生产之时,由王熙凤代管着贾家时管出的那一团乱帐,贾赦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他脸色一沉,“你们王家当真是教女有方啊!”
残害长嫂、谋害子侄、偷盗夫家家产,这就是他们王家女的水准!?想当年王熙凤虽然是霸道一些,也难免有些私心,也不敢明着偷盗夫家财产,不过是虚报帐目罢了,这王家简直不是嫁女,而是嫁祸了!
“贾大人。”王子腾不谈谋害子侄与偷盗夫家家产之事,只说到残害长嫂这事,王子腾也满心不悦,“这事说到底可是令堂和令弟搞出来的,全怪到我妹妹身上似乎不公吧。”
来之前,他强忍着气和妹妹问了个清楚,自家妹妹确实是有错,但较真而言,还是贾家母子错的多些,至于张氏什么的,更大半是贾史氏出的手,他家妹子不过就是推波助燃了一些罢了。
“王大人慎言。”贾赦一脸正色道:“这可是圣上亲判,倘若王大人有任何疑问,不妨去挝登闻鼓讨个公道。”
他当然知道张氏的事大半是由贾母动手,但圣上要面子,把事情反倒怪到王氏身上去了,有本事王子腾去跟圣上抗议啊!
王子腾怒瞪贾赦,如果手里有刀,说不定早忍不住把贾赦砍成七八段了。
有生以来头一回让王子腾吃憋,贾赦心中的爽快自不用提,他正色道:“王大人,赦今日前来可不是叙旧,而是来算帐的。”
“哼!”王子腾冷哼一声,傲然道:“我也有笔帐要跟贾府算一算。”
他妹妹虽然做了错事,不过贾府扣着她的嫁妆不还,不对在先,就算是告上衙门,他也绝对站的住脚,不过……王子腾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养坏妹妹害全家了。
贾赦来之前当然是让人把帐算的清楚明白,之所以带着这么多的帐房,不过是准备当着王子腾的面把帐再重算一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