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决堤

商量既定,众人便开始窝在晋江客栈里算帐了,一开始大伙算的银子,多少还是跟何幕僚手上的帐本子有所差距,不是多了便是少了。

不过莫故按着帐本子上所记载的做工季节,增加了什么解暑的绿豆汤,中秋的月饼,端午的棕子,石材与糯米的运输费……

如此一算,倒是把帐本子摊平了大半,就连曾经做过银钱师爷的何幕僚都不得不佩服,竖起大姆指赞叹莫故当真是做假帐的一把好手。

莫故暗暗黑线,怎么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呢?让他完全高兴不起来啊。

在有莫故这个作帐高手在,众人没几日便齐心把假帐做好了,莫铭与墨寒一方面为了莫家有望翻案而高兴,另外一方面也为了莫家翻案之契机尽是靠着一本假帐而心情复杂,感觉以往一直执着于莫家和成家治河之法孰高孰低,还企图以此翻案的自己还真是傻了。

对此,莫故倒是颇为明白,俗话说一叶障目,有时身陷其中之人反而察觉不到关键处,而事外人反而能看得出关键点。

除此假帐本之外,众人特意将黄河所经过的几个县市,这二十年来有关于黄河水患的县志尽数抄录起来。

仔细一比较莫家堤与成家堤,便可发现黄河虽是三不五时泛滥,但只要是莫家堤的地方的损失大多比旁的地方轻减些,有好些地方甚至在这二十年间并未发生过水患。

相较之下,成河督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作法虽然能减一时之患,但时日一长,黄河依然故我,两岸居民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墨寒仔细比较县志之后暗叹,“我终于明白故哥儿所说,时间是最好的审判者之意了。”

这莫家河堤二十年来屹立不摇,便是莫家当年绝无贪污最好证明。

莫故也趁机将莫家当年所建的河堤拍了照。按着何幕僚所言,成河督在河南一带极为势大,不可不防其在他们为莫家翻案期间,故意让人破坏河堤。

虽然照片在古代未免有些超时代了,不过这倒无妨,因为他们所要说服的人,从头到尾也就只有一个人。

只不过这假帐都做好了好一阵子,该抄录的资料也抄录好了,莫三和莫四还未回来,莫故不免有些着急,“这两个混小子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不该啊,以莫三和莫四的武功,怎么可能会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呢?豫县离洛阳又不是很远,怎么算都不至于好几日都还没回来。

何幕僚也有些担心,但他亲眼见过莫三与莫四的武力值,倒是对两人略多了点信心,劝道:“故公子不用担心,以莫三与莫四的能力,想来不会有事,可能是路上有所耽搁了吧。”

虽然对莫三和莫四的武力值有信心,不过见二人迟迟不回来,莫故终究是有些不放心,正当此时,莫故突然感觉到当年放在莫三与莫四身上的平安符有所震动。

莫故心中一突,低声何幕僚问道:“现今豫县县令为何人?”

何幕僚如数家珍道:“豫县县令单珩行是平康十六年的二甲进士,正好是成河督的弟子。”

若非如此,怎么会连四皇子的面子都不好使了。

莫故脸色微白,一听到豫县县令是成河督之人,便暗道不好。

如果他没感应错的话,莫三和莫四怕是出事了,但他当年给几个孩子的平安符里都混有瞬息符,如果出了事,应该能瞬息回到他的身边,如果瞬息不回来,要嘛就是距离太远,要嘛就是那人不愿离开。

以豫县到洛阳之间的距离来看,只怕是后者居多。

莫故顾不得其他道:“我先赶赴豫县,你们且按计划尽快回京,将东西交给四皇子。”

“故公子/故哥儿!”众人还来不及阻止,便见莫故拔腿就跑,不过一会儿便跑的不见人影了。

“这……”众人面面相觑,“这下该如何是好?”

莫铭和墨寒不知莫故的另外一个身份,倒还好些,但何幕僚却是脸色惨白,看着方才故哥儿的情况,便知道莫三与莫四出了事,莫三与莫四出了事也就罢了,但要是故哥儿出了事……

何幕僚略想一下便觉得头晕,说句不好听的,那怕诛了他九族都赔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