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呢?还记得吗?或者自己的住处?有没有印象?”
萧以沫极力去思索,但脑袋却好像被卡住了一样,只能恨无辜地看着他,对他茫然地摇着头。
“也忘记为什么会晕倒在树林了吗?”他的呼吸微微滞了一滞,他果然是捡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回来。
她也不是故意要成为他的负担的,萧以沫无奈地垂下了眼帘。
她这样装无辜是什么意思?!茶祭北松开她的手,淡淡说道:“我会送你去警察局,他们一定能查到你的过去的。先吃药吧。”
“不要!”萧以沫突然大声地喊道。
茶祭北吃了一惊,“什么不要?”
“我不要去警察局,那是做坏事的人才去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什么畏罪潜逃的杀人犯。”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突然扯住他的衣角胡乱摇晃,“拜托了,不要赶我走,不要!”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排斥那个地方,她不想回到过去?或者……她只是单纯害怕那个地方?她不
知道……反正她就是在害怕。
而且,害怕的全身都快颤抖了。
茶祭北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可是,你是女孩子,我是正常的男人,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你对我不轨,或者我对你……”他说到这里轻轻咳嗽了一声,“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对你有非分之
想的。可难保你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萧以沫连忙保证,“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吃得消的!真的!就当是让我留下来的条件,好不好?”
“先把药喝了吧。”
萧以沫看到那黑漆漆的药,全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为什么是中药,我最讨厌喝,好难喝……”
“刚才是谁说的,做什么都可以?”才说了几秒钟而已?!“中药副作用小。”
他摆出一副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的表情,萧以沫委屈地凝着眉,“除了这个都可以,好不好?”
“对我撒娇可没什么用。”茶祭北的表情严肃的像一个老头子。脸上写满了不容商量四个字。
看她委屈不已的表情,他终于叹了一口气,出门,半晌又进来,扔了一块糖给她。转身又要出去,“在你想起之前,先住在这里吧……”
茶祭北不再勉强她。萧以沫无比感激地抬头看他。
“病好了就来帮忙收集草药。”他说,“煮饭烧菜的事情,全部都要做,这样也要留下来吗?我可不会把你当成千金小姐供养。”
“嗯,嗯嗯嗯!”她拼命点头,“我全部都可以的!”
说着,萧以沫就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立刻下床打理起来。
砰地一声,碗被她摔碎了。
“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定是病的太久,手脚发软了,萧以沫连忙低下头去收拾。“啊……”
手指被割破了。
茶祭北都快头痛死了。碗也打碎了,收拾一下打碎的碗居然也会割伤手指,她还真是个千金小姐啊!
她只是抱歉,手足无措的样子。随便吸了吸自己的指头,又开始收拾起来。
“算了。”他皱眉道:“又没让你现在就做,先养伤吧。”简直越帮越忙。
“可……可以吗?”他不会赶她走吧?“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摔碎碗的……”
“没怪你。”他淡淡收拾。
每一个动作表情都那么淡然,她看的有一些失神了,好像隐约看到了一个人……总是在她惹事之后替他收拾残局,从来不说累。
是谁呢?
是上辈子的事情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可又总想不起来呢?
茶祭北凝了凝眉。
平常人会深夜在枫树林吗?她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或者纯粹就是一个贪玩的孩子?
想不起来,应该就是不重要的意思吧?否则,怎么会忘记呢?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很空,很空。很难受。
算了。茶祭北将破碎的东西收拾好就往外走。
萧以沫失神地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地轻声呢喃,“哥哥……”
“什么?”茶祭北茫然地转头看她。
她也不记得自己在恍惚间说了什么,摇了摇头,又认真地看着他说:“祭北哥哥。”
他的心跳空了半拍,没用应声,继续往外走。
萧以沫的心微微碾痛,好像隐约看见有一个很模糊很模糊的背影,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彻底走出了她的世界。
过了一会儿,茶祭北又倒回来了,他的手上抱着崭新的被褥。
他为她换了新的床单被套,自己搬去厅堂睡了。
祭北,哥哥……
哥哥……
她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觉得心口很疼,却不知道为什么。
医院。
“以沫”
冷崇绝从噩梦中惊醒,涔涔汗下。
扫视四周,没有看到她。他的眼底落满了寂寞。
没多久之前,他在医院,她还在他的病床上睡着了,他为了剥板栗,她笑着喂他吃。那么简单的情节,居然也变成了奢侈,想起了,连整颗心都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