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试一试吧?”秦奕炎从一旁走过来,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很多层意思--恳求、期盼还有那无尽的关心。
刘仁义看了一眼安娅兰,在安娅兰的眼神示意下,他点了点头。
自从阿翔出事后,漫漫就晕倒了,虽然醒了过来,可是却变成了现在这样。秦奕炎这两天一直呆在医院,只是他们想着他之前做的事,没让他进去罢了。
……
刘漫漫滴水不进,所以只能靠输葡萄糖来维持生命。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脸色有些憔悴,很安静,像一樽没有生命力的瓷娃娃。
“她死了吗?”秦奕炎才刚进门,她便回过头来,望着他,声音淡淡的,带着些疏离和冷漠。
他心里疼得很,走过去坐在床边,抓起她的一只柔白小手,不料却被她甩开。
“她还没死对不对?”她冷笑一声,眼里是浓烈的恨意,“她怎么还不死呢?”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说这么残忍的话,而那对象还是一个人。
可是今天,她居然就那么轻松地说了出来,而且感觉还不坏。
秦奕炎握了握拳,执意抓起她的手,不顾她的反抗,“漫漫……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一些。”
他很难去安慰别人,对于这一秦面,他是外行。
她看着他,定定的,好久过后,她才说道,“我也想哭……可是有用吗?”
他低头去吻她,却被她侧脸躲开,“就算眼泪流尽了,事情也是这样的。我在乎的人走了,我恨的人却还好好的活着。”
她也许是个说话不太算话的人,说着说着,又有眼泪悄悄地流了出来,不声不响,却更添悲伤,“他一直在为我而活,我喜欢的,我不喜欢的,他都会一一记在心里,就连最后,他也是因为我……”
“你还有我。”他低喃。
“不……不管你有没有签字,我们都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吧……我觉得,我无法坦然的面对你……如果不是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秋瓷,就不会有她离开家,就更加不会有他会叫石扬子去秦家的事……就更加不会有石扬子心存这样的歹念的机会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可是,我最恨的还是自己,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这样的我,是不是大家都好好的?”
“老婆……”
“别这样叫我……别这样……”她笑了笑,那笑里嘲讽的味道是那么浓,“我想睡一觉,你先走吧,去帮我看看她,带我向她问一句,为什么她没有去死。”
叶子翔的葬礼,刘漫漫不顾家人的阻拦,还是坚持去了。她要坚持来跟他作最后的告别。
因为这些天没吃东西,所以身子有些孱弱。
她穿着一身黑衣,头上别了朵小小的白花,站在一片身穿黑衣的人之中,看起来弱不禁风。
因为叶子翔信奉的是基督教,所以有穿了袍子的牧师在墓前做着祷告。
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吹着很大的风,如同最后的挽歌。
大家看上去都很沉痛,默默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向逝去的人作着最后的缅怀。
秦奕炎也去了,他站在最后面。他静静地站着,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前两天他们还见过面,他还可笑地拿出了两千万,而叶子翔却根本就没有心动。
如果,他当时自私一些,贪财一些,或者说对漫漫的爱没有那么深,那么今天,他应该就不会躺在这里了吧。
而刘漫漫站在最前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墓碑上阿翔哥哥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