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一叠资料从苏筱晓耳边呼啸而下,降至苏筱晓面前的桌面上。
“hey,见习生,这是总监交代给你工作,要你在半个小时之内整理好,还要设计出一份策划案,他等一下开会要用,记得,很急的!”
“还有这个,这个要复制二十份,交到每个部门的经理那儿去。”
“这个,图纸数据出现了问题,你得重新整理。”
“还有这个,设计老师那边投诉你了,说你没有把他教给你的东西放到工作上,看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快点修改。这个……”
“……”
头皮发麻!
当金发女子叽里呱啦的如泼水一般,用流畅的英文指手画脚的吩咐她做那做这的时候,苏筱晓脑子胀得一个头两个大。
其实,她在说些什么,苏筱晓根本就一点都没听出来。苏筱晓连初中语文都没有学好,何况英文?再说,她自小就是一个叛逆的坏女孩,除了逃学闯祸,别的什么都不会,而仅懂的一丁点英文,是在父亲将她保送到美术学院之后遇上旭阳,他教给她的,可那点憋足的口语现在根本就帮不到她什么。
但苏筱晓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有朝一日会在几乎都是外国人的公司里上班,而且,就算他们给她安排了一个翻译,但是那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崇洋媚外的鬼子,不但乱七八糟地给她翻译之外,还给她制造了不少笑话。
记得第一天进入这个办公室,陆悦就跟苏筱晓说,这里就是她学习的地方,而这一切,都是她签下的合约上有的,必须要履行,鉴于自己签了字的缘故,她不得不委曲求全,不然受了那么多嘲笑和欺负,她早就翻脸走人了。
何况回到别墅里,还有欣儿有事无事的闹点状况出来为难于苏筱晓,她已经被折腾地快要不形了。但幸好的是,易天没有再像上次一样,如猛兽般对她做出过分的行为。
反而,这段期间里,很戏剧的,听说他又跟秦梦和好了;又听说,下个周末,他们会在海岛上直接结婚,连订婚仪式都不搞了。到时候,双方家长都会出席,秦宇也会来观礼。
她想,这样才是最好的吧。
他和秦梦之间有个结果,多少也会把放在苏筱晓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出去的,那时候,有了秦梦这个牵挂,也许,他的行为就不会那么鲁莽了;也许,苏筱晓和他之间的恩怨,也会慢慢淡化了;更也许,之后,她们不再彼此被对方牵绊了……
很多事情,苏筱晓都不想去深究其中的缘由,因为就算她去追究,还是查不出一个究竟。
“hey,见习生,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这个,最最重要,下班之前一定要拟一份草图交到陆秘书那里去,是总裁特别交代给你的任务,不得有误。明白吗?”
“……”
“oh,no!你那是什么表情,像极了一个中国旧社会深闺不出的怨妇。”
“还有,现在秦小姐需要一杯咖啡和一份土司,你给她买去。快点,抓紧时间,可不能磨磨蹭蹭的。”
翻译员好像很认真地又一字不漏地转达着那金发女子交代的事情,但苏筱晓又不由地颦眉,到底是那女子厉害一点,还是翻译员反应灵敏一点呢?她们两人简直就是一部复读机和一部翻译机在共同交流嘛,而且那翻译员还真懂得翻译,连别人辱骂苏筱晓的话,都能带着语气声调,像演着戏一样,用中文重复一遍给她听。
其实,有这个翻译跟她交代一切就已经足够了,他们干嘛还要给她弄个金发美女来折腾呢?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像一对演双簧的。
真怀疑秦梦这番做作是不是故意的,就因为见苏筱晓不懂英文,就弄两个人来欺负她?
“唉!”
苏筱晓起身整理着桌面上一大堆文件,然后对那翻译说:“麻烦你跟她说吧,我会按时完成的。谢谢!”
那翻译不屑地看了苏筱晓一眼,转头笑着对金发女子说了一番英文,然后两人又看着苏筱晓笑。
苏筱晓知道,她们肯定又在取笑苏筱晓了。
但是,她们这样笑苏筱晓,她又有什么办法?她确实不会说英文,被人看不起也是在情理之中,她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不过,苏筱晓还真得找些教材来好好学学,不能整天到晚的被人嘲笑欺负。
“让你去给秦小姐买早餐,你还不快去?等一下迟了时间,秦小姐发火了,你可别连累我说没给你吩咐过。”突然,那翻译态度很不友善地用中文提醒了她一句。
苏筱晓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对她点了一下头,“明白!”
说完,急匆匆地跑出了办公室。
往餐厅的路上时,又隐约看到四周的人对苏筱晓指指点点的,她有些好笑,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是吗?不就是每天给秦梦买一下早餐吗?他们需要用这样的眼神来讥笑她吗?
虽然,这是身为创意部总监的秦梦故意对苏筱晓的刁难,但她也是安安分分,有求必应,尽力做好啊。那些人不但不认同她,反而不断地排挤她,这算什么受过高等教育的上层白领?
哼!一群乌合之众。
气吁吁地闯进员工餐厅,门才一打开,就跟某个人撞了个满怀。
“呃,对不起,对不起!”她慌的从那人怀里弹开,又赶忙低着头,用仅会的英文急急地道歉着。
未敢抬头,先落入眼底下的是一双时尚的皮靴,那人凛然的气息就这样骤然而近,苏筱晓一个哆嗦,打算撒腿就跑,结果还没转身,肩上的衣衫就被人一把抓住,就听到那人用纯正的中文,对苏筱晓吼了一句,“女人,走路不带眼睛啊?”
凶怒的声音,带着些熟悉,苏筱晓猛的把头一抬,正对上了余若飞那双凌厉的眸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你在这里干嘛?”支支吾吾地终于找出了一句问话,心里顿生不安。
“你又在这里干嘛?”他眯了一下眼,把脸贴近于苏筱晓眼前。
他的脸,就这样放大在苏筱晓面前,让她的记忆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天在车内被他抱着亲吻的情景。
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
想着那一次,他似乎有过霸道的温柔,但她又无法相信,那样的他,是不是真实的他。而又想起,丁逸风说过,余若飞是不会随便去吻一个女孩子的,可他又偏偏吻了她,这样,代表着什么呢?他算不算真的对她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