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年已经过去大半，对南都群众来讲，最记忆深刻的，莫过于昔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十几名黒老大，连同数百名飞扬跋扈的小弟，被军部押上卡车，游街示众后，拉到西郊执行枪决。

这原本是件令人拍手称快的事，但无论长居南都的老人，还是被招商引资而来的企业老总们，却全都清楚，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被除掉的，只不过是明面角色。

而在暗中，还隐藏着令人闻之色变的大人物，和只手遮天的上位者。

尤其是，新来的于姓领导，在闹市被'神秘群众'围攻，差点丧命后，即便普通人，都感受到暴风雨即将来袭的浓郁气息。

为此，商铺营业时间被调整到上午10点至下午5点，傍晚更是无人敢上街。

……

南都大院。

夜已深。

于总放下钢笔，戴上颈椎治疗仪，仰躺在靠背椅中，深嘘一口气，看向外间：“小李，孙乾怎么样了？”

“回领导，孙警卫避过要害，只是轻伤，在医院修养两周就能回来。”

“怎么说，也是为我挡下那一刀，这里有五千块，你以我个人名义，汇到他工资账户。”

“领导，孙警卫早就说过，职责所在，让您不要在意。”

“嘿，这小子难不成还担心我老于卸磨杀驴，因为这事炒了他？让他安心收下，养伤期间多补补身体，我怎么说也是一位区域总管，压根就不可能采用天卫安保。”

“您若让我这么转告他，估计孙警卫更不敢收。”

“……”

“领导，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哪怕您以个人名义犒劳孙警卫，估计也会被'那位'拿来说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这盘棋下完，不如您请我们迟顿便饭，庆祝一番。”

“好吧。”

于总叹口气，看向墙壁上的酆都特开区规划图，“如果没有葛小天瞎胡搞，咱们温水煮青蛙，用四年时间搞定南都问题，也不至于被迫快刀斩乱麻，导致局面失控，落得如今这般地步。”

“领导，您对现状很不满？”

“温水煮青蛙，有利有弊，时间太久，期间有可能打草惊蛇，漏掉大鱼，留下无穷隐患。快刀斩乱麻也有利有弊，主要是会引发负面影响，尤其是舆论方面，一个不好，我老于就有可能阴沟翻船，这辈子止步于此。”

“您更倾向于哪个？”

“你认为呢？”

“以您脾气，肯定选后者。”

“哈哈……我忽然想起少白头小蔡，当初跟我抱怨的话。”

“哦？”

“跟葛某人合作，痛，并快乐着。”

“……”

“可我现在只感到很愁……尤其是，赵父背后之人出手，我很有可能被内部停职。”

“咱们跟京城沟通一下？”

“其实，在一路向西工程中，董事会内部意见不合，董事长遭遇许多阻力，被迫与反对方妥协，也就是说……他们不能插手西部，但董事长和万老，也不能插手他们主导的领域，比如海油停止挤压石化。”

“……”

“所以，咱们在南都，只能靠自己。”

“但如果您停职……”

“随机应变吧。”

于总说着，玩味一笑，“葛老二投资酆都，诺大资源倾斜到这里，如果赵父对他的产业下手，这小子还不得炸毛？”

“您的意思是？”秘书忍不住笑了。

“对，隔山观虎斗，咱们休息休息，让赵父跟葛老二对阵。”

“还是领导您考虑深远，我都有些怀疑，如果赵父踹了天府集团的场子，葛老二会不会把赵公子送月球。”

“哈哈～～”

于总畅快大笑，因与赵父对阵积压的愁绪，顷刻消散。

然而，刚准备说点什么……

文案秘书敲门走进来。

“领导，西部天成内部加密通告。”

“内部加密通告，送我这干嘛？”

“说是，等您看完，明天推头条。”

“嗯？”

于总顿感不妙，“我不看，原路退回去。”

“领导，这种文件还能退回去？”

“天成内部加密文件，除了在服务器留有备份，其余流落外界的只有一份，如果输入密码，阅览后文件自毁，如果不输入密码，把文件传回去，对方自然知晓我没查看。”

“可……我们不知道发件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