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娣生得五大三粗的,而韩冬英比她矮了大半个头,又因为生病和长期营养不良更显得瘦弱,这会儿用尽全力抽了张来娣一巴掌,已经浑身抖得停不下来了。
田觅怎么能让张来娣扑过来打她,她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踹到了张来娣面前,又一手连忙将姆妈拉到了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田觅和姆妈租的房子十分狭小,只有两间屋,一间做了卧房,另外一间就是堂屋加灶披间。
张来娣本来就坐得离韩冬英很近,一站起来只要两步就能到她面前,但这会儿她被凳子挡了,想要停住脚已经来不及了,一下子重重扑到地上。
张来娣腿磕在凳子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缓了一下,开始破口大骂:“小赤佬!狗娘养的!贱种!小婊|子……敢算计老娘!让你嫁给金宝是看得起你,不知好歹的东西!以为自己有多金贵!”
张来娣呸了一声爬起来:“再金贵也是个反动派的女儿!”
田觅心头火盛,冲上去就要再给她一巴掌,被韩冬英死死拉住。她知道姆妈身体不好,不敢跟她用力拉扯。
“张来娣,侬给我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韩冬英气得浑身发抖。
“滚出去?”张来娣叉腰,“侬叫啥人滚呢!这房子是我们家的!要滚也是你们滚!”
“侬叫滚就滚啊?这房子我们是交了房租的,侬让我们滚,把房租先退给我们!”田觅生怕自己姆妈气出个好歹来,上前一步摊开手跟张来娣要钱,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姆妈护在身后。
“呸!”张来娣冲田觅吐出一口黄绿色的浓痰,田觅眼疾手快,一错身拉了张来娣一把。
张来娣猝不及防被她拽得往前面踉跄了一步,那口痰正好不偏不倚落在了她的劳动布罩衫上,黄黄|的一坨,散发着臭气,恶心极了。
张来娣看了一眼,本来还想将痰抹在田觅身上,可是田觅早已经抓起了凳子对准了她。
她知道在这里讨不到好,恨恨地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骂:“细畜生!小赤佬!这么多年白对你们好了!白眼狼!你们等着,到时候没人要做了老姑婆,不要哭着喊着来嫁给我们金宝!”
她骂骂咧咧地出了门,田觅心头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韩冬英一口鲜血喷得老远,脸如金纸地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