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提出意见,老戏骨很不开心,干脆直白地发了火:“你一黄毛丫头想教我演戏?”
“先前跟别人一个剧组,就听说你当着好多人的面说人家不会演,指导同为新人、甚至比你口碑好的演员,你这是什么臭毛病?你要是这么能,你早当影后了。”
蒋言言摇头,比起对方的阴阳怪气,她很平静:“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只是分享下我了解到的情况,因为剧本是明明白白改编自现实原型,还是更加贴近一下他们本来的性格会比较好。”
看到她这么无所谓的样子,老戏骨就更急了:“你以为你演的很好?”
蒋言言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个角色的难度比她曾经演过的许多角色都要低。拿影后的那个角色,她还去到拍摄地所在的乡村,住了半年,体验生活,肤色都特意晒黑了几个度,农活做饭都学了。
至于对于这个人物的理解,那些信件和她所观察到的,两位老人的相处,她自认自己理解的还是比较到位的。
想着,蒋言言看着老戏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认真回答:“我确实认为我演的很好。”
老戏骨一噎。
一般年轻演员,被他这么一质疑的,基本上一下子就慌了,一部分会很忐忑,顾忌他的地位,不敢惹他,另一部分甚至当场就会给他道歉,表明以后会用心跟着他学习。
这是头一个,敢无视他老前辈的资历,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的。
“您刚才好像还问了我一个问题,”蒋言言回忆了一下,“我自认为,我是有拿影后的实力的,拿奖不在年龄高低,实力自然会说话,评委和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说完,老戏骨脸“腾”地一红。
混到他这个岁数,还要跟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一起演戏的演员,确实不多。他同期得过奖,好评度很高的老演员,基本上也不会自降身价来接这种题材的剧。
“那就等你得了影后再这么傲慢吧。”老戏骨一副不想跟她计较的样子,“现在的新人都这么没礼貌,一点不懂得尊敬前辈,这后辈,真是要完啊。”
说着,就端着保温杯,准备去喝水。
蒋言言没再跟他多说。谁也无法喊醒一个装睡的人。
到了这天,晚一点的时候,之前的导演那边给她发来了消息。
《声名狼藉》在电影节被提名了最佳影片,她和沈河泽,分别被提名最佳男女主角,最终评选结果和颁奖礼,在四个月后。
这个消息很快传播开来,本来想在下午继续给她找麻烦的老戏骨,再也没在剧组里多跟她多说一句废话。
轻松又顺利的一周结束,蒋言言带着陈池和程苒一起出去吃饭。先前在官宣微博里看到老戏骨的名字,程苒就很嗤之以鼻。
一到饭店,刚落座,程苒就忍不住问起来:“你跟那个老戏骨,对手戏多吗?”
蒋言言点头:“还挺多的,应该还有一个月才能全拍完。”
程苒托着下巴:“之前我们子刊做过一期老戏骨合集,那个老男人,恶心死了,约我们摄影吃饭,……他孙女比摄影小姑娘还大一岁呢。”
听着程苒吐槽,陈池没忍住笑,然后又有点担心地:“言言,他在拍戏的时候,没有骚.扰你吧?”
蒋言言仔细回忆了一下:“开始的时候对我有点凶,后来慢慢地,感觉他越来越怕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一拍完他的镜头就立刻躲起来,不怎么跟我待在一个地方。”
程苒笑死了:“爽,那个老男人仗着自己在圈里待的年头长,四处骗姑娘说能给人资源,完了骗完人还四处去炫耀,老不要脸。”
三个人聊了一阵,程苒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看着蒋言言:“话说,你跟陆骁后来就没有什么往来了?”
蒋言言回忆了一下,似乎从综艺录制完,陆骁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应该一直在家里住,没有回到他对门了。
陈池看了蒋言言一眼:“感觉陆总应该是知道攻略不下来,放弃了。”
程苒哑然失笑:“不至于吧,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能得到你,在全网发稿,要是这样就放弃了,真像炒作,也不怪别人骂他。”
“我能……八卦一下陆骋么?”陈池忍不住,“他最近跟负责人走得很近,好像从不羁公子哥的打扮往颓废风发展了……”
“啊?”程苒猛地一听,都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听到“不羁公子哥”这个描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陆骋这么个人,“好久没联系了,最近工作也忙,没太想得起来这个人。”
陈池觉得自己提错了话题,但就在这里打住又有点奇怪,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陆骋他……留起了长发和胡子……好像还去美黑了,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额,异域风情。”
“?”程苒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他跟上学的时候,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幼稚。”
“以前惹我生气了,就给自己各种往小可怜的风格上打扮,在我们宿舍楼下,给我发消息,说自己饿了几天,四肢无力,想在死前看我一眼……”
陈池挠头:“这也行……”
等到晚上,几个人聊天、吃饭,都很尽兴了,程苒准备开车送陈池和蒋言言回去。三个人出了续场的水吧,负责人已经开车在门口等着接陈池了。
蒋言言和程苒一起目送着两个人手拉手上车,对视了一眼。
程苒拉起蒋言言的手:“呜呜呜你家陈池太幸福了吧,看到两个人刚才的对视了吗?那叫什么,幸福!这辈子一定得跟个懂事又浪漫的男人在一起。要是没有那个男人……”
程苒看了眼蒋言言:“……我就跟你过。”
蒋言言吓笑了:“那我希望还是有那个男人出现哈哈。”
俩人一路有说有笑,车子到了蒋言言住的房子楼下,怕中途出现意外,程苒送她到家,才离开。
另一边,陈池坐上副驾,和负责人正聊着明天休息要不要去哪里玩耍,刚行驶出不到五百米,后座两个淅淅索索的声音,吓得陈池差点跳下车。
陆骁和陆骋从座位前面的空隙处直起腰,深深呼出一口气,一起瘫坐在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