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只知道苏善说过,要将这匈奴变成大魏朝的西北马场,但也从没有考虑过,如何让这些家伙为大魏朝养马!
这个问题,他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不过,他毕竟是胡令玉,驻守边疆数十年的老将,对关陇和草原上的情形了解不少,思量了片刻,道,
“依末将拙见,这两种方法都不可行。”
“武力威压震慑,只能在短时间内取得效果,但是长远来看,耗费巨大却收获甚微,还很容易引起匈奴人的反抗。”
“第二种,更是可笑,咱们大军压境,掀翻了他匈奴的王庭金帐,至少得杀他数十万人,这可是血海深仇。”
“再加上这些年,关陇和草原的征战,双方早就将彼此当作了敌对,想要将他们感化,好像很不切实际。”
“再者说,大魏朝也没有那么多东西,养着他们吧?”
话音落下,胡令玉这目光微微的顿了一瞬,然后又是拱手,问道,
“督主问末将,这心里应该已经有所思量了吧?不如提前给末将说说,关陇战事,三月之内便可平定,末将也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
“呵……”
苏善听闻了胡令玉之言,这脸庞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然后道,
“胡将军是个聪明人,治国和治军,应该是差不多的道理!”
话音顿了一瞬,苏善轻轻的举起了马鞭,然后又是落在了胯下战马的马背之上,继续道,
“也像是驯马!”
“首先,你得给它足够的威严,让他怕你,让他不敢反你,甚至让它见到你便恐惧,这样,才有资格去驯服它!”
“如今大魏朝与匈奴,便是这第一层关系,大魏朝兵强马壮,国富民强,相对于匈奴这匹烈马,便是威慑力十足!”
“不过啊,他们到底还没有经历过咱们这刀锋的洗礼,不知道什么叫做恭敬,竟然敢派人前往长安城找咱家的麻烦,想要坏大魏朝的根基?”
“咱们得好好的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明白,任何反抗,任何阴谋诡计,在我大魏朝面前,都是无济于事。”
“当然,也会给他们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这便是震慑!”
“其次,也是第二条,便是驯服!”
“想要让这匹马乖乖的听话,你让它去哪里它便去哪里,很简单,便是让它认可你,并不知不觉之间,愿意被你骑!”
“当然,你也得给它一些好处,比如牧草?”
“这个道理,胡将军应该能明白吧?”
胡令玉听着苏善的话,这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又是仔细的思量了起来。
驯马的第二个过程,便是要和这战马形成彼此的默契,这个默契是需要长时间来养成的,期间就是比拼的彼此的耐心,还有,用各种手段摧毁战马的骄傲,还有自尊。
然后,再给它食物,逐渐的,让它彻底沉沦!
那些手段,胡令玉作为军武之人,比苏善更加明白。
“督主之意,末将明白了一些。”
胡令玉沉吟了许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不过,末将对这些事情,却是有些不太擅长。”
“咱家来之前,已经想过了,你确实不太擅长。”
苏善笑了笑,扭过头,拍了拍胡令玉的肩膀,笑着道,
“不过,咱家却可以给你送过来擅长的人,你是不知道,咱们大魏朝书院里的那些家伙,可都是聪明的很,只要把他们放在这西北草原上……”
“十年,最多十年,就能让匈奴的子孙后代,都乖乖的成为大魏朝之人。”
“你这安西都护府,便能够真正的以关陇为中心,然后西北远跨草原,稳固如山。”
“不过……”
苏善的话音顿了一瞬,这面庞上的神色又是变的冷冽了一些,他微微的眯着眼睛,道,
“在这之前,咱们得先打一场漂漂亮亮的仗,把匈奴的骨气给彻底的打垮,把他王庭金帐给摧毁,让这西北草原,先变成一盘散沙!”
“这样,咱们才能重新堆砌这层沙子!”
“这件事,得依仗胡将军了!”
“督主心中丘壑,末将自愧不如!”
胡令玉盯着苏善的背影,目光里闪烁着各般神色,略微思量了片刻,便是已经明白了苏善的意思,他微微的拱了拱手,恭敬无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