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居三千丈,谁是云中客?下方迁徙的人群像是一地的蝼蚁,正来来回回的搬迁,行动……帐篷等生活用品被小心的拆除,各家装了各家的皮子、扛上了木头,不断的将东西往外移,方便在草上滑行的,形状如雪橇一般的“土飞机”上坐了女人、孩子,马和牛就拉着“土飞机”摩擦出“唰唰”的声响。马背上则是扛过来的木料、皮革。张天野看了一阵,颇是于心不忍:“风尘,我们这样是不是过分了一些?”
这里……本是他们的家啊!虽然他们茹毛饮血、原始且落后,但这和他们生活在这里,现在却被夺去了生活之地没有关系。
看他们大包、小包的,牵家带口,张天野莫名的就想到了电影里因为穷的闹饥荒,开始成群结队的逃离,充满了悲苦、绝望的人们。他说:“这里,毕竟是他们生存了许久,或者说世代都在这里生活的一个地方。就这样走了……而你。”张天野的嘴角蠕动了一下,最后的一句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而你,却冷漠的越发不像一个人!
也才是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风尘似乎早便说过,祂已不算的一个人了。一只野猪的基因都比祂更像“人”。他心头唏嘘,暗忖:“本已都不是人了,又何谈对人的怜悯?便是有,也不会是他们这些吧?”
又想:“人都言物伤其类,其鸣也哀,前提却也是要‘物伤其类’才行。祂不是其类,又怎么会为之伤?”
“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风尘作惊怪状,斜睨他一眼,“这多愁善感的,都快比得上林黛玉了。”
“谁特么大姨妈了?你才大姨妈呢?”刚才酝酿出的那一点儿“物伤其类”的情绪却是直接飞到了九霄云外。张天野恶狠狠道:“就你这阴阳人都没大姨妈,我可是纯爷们儿。”听张天野说自己是“阴阳人”,风尘却也不气,只道:“所以,你应该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是我的对手了吧?首先,我开了挂了,其次,我不掉血……”张天野手指着风尘,一阵哆嗦:“我,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风尘耸肩:“这会儿见着了。”
张天野扑上去,揪住风尘的衣领一阵摇晃:“混蛋啊,你把以前那个淳朴、善良、单纯的风尘还给我。”
“我不淳朴?我哪儿不淳朴了?”风尘针锋相对——这厮竟然怀疑自己的品格,这绝逼不能忍。
韩莎护着风尘,把张天野的手拍开:“手拿开,不许欺负我家宝宝。我家宝宝一直以来都是淳朴善良单纯的。是吧?”韩莎从后面抱着风尘的腰,将脸贴在风尘的脸侧,轻轻的磨蹭。风尘很是“狐假虎威”的说:“张天野,你刚才的话,我都可以告你诽谤。就权且记下来吧……还够慢的,一些破烂石头都要搬走!”话落,便随手牵引。指尖的指甲上精致、微小的阵法作用,产生了强力的纠结。下方的峡谷中一股风压顿起,朝左右排开。激烈的风将地面上细小的树枝、石子吹的混在一起,犹如一条尘龙一般朝着两边冲突出去。还未走出山谷的人,登时就被巨力掀起来,飞撞了出去。
石子噼里啪啦的落在身上,空气中更弥漫了一股轻微的血腥气,亦听见了有人哭号、惨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