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于风尘、韩莎不过一梦,一丝意念之经历,不过恍惚,如电如露,梦幻泡影——但于风四娘,于那一个游戏的世界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生……等着几人品完石钟乳,吃了些野果,闲聊半晌,时至正午下得山后,风四娘已经垂垂老矣,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很努力的笑了一声,说:“为什么你们还没有老?这真的是神仙送我的一场梦吗?”她想:或许,是天上的神仙听到了她的祈祷,所以才落下凡间,来送她一个家,来送她后半辈子的温馨。
她的后半生是半隐居的在竹林畔度过的,曾经那个走南闯北,哪里热闹往哪里去的风四娘竟然能够安静下来,耐得住这里的寂寞,结结实实的在这里宅了半生——这半生没有前半生精彩,但却比前半生所有的刺激加起来,都要让人感觉到温暖和幸福。那是一种平凡的幸福!
她竭力的笑,和风尘、韩莎二人说了一句笑话。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身体内的痛苦表现出来!
那是年轻时候行走江湖留下的痕迹。
这种痕迹……江湖人有,混生活的工人、帮佣、农民也有。只是许多的江湖人并不能够活到这种痛苦爆发出来的那一刻。所以,她是幸运的。一个江湖人最大的幸运,实际上就是活到一身的伤痛爆发的时候,都不被敌人杀死:这已是一种善终!
她看着风尘、韩莎那不曾变化的容颜,努力的笑着……
回忆起被韩莎从乱石山抓走,指着风尘,告诉她“这是你爹”的滑稽场面,想着和二人之间的鸡飞狗跳、斗智斗勇。那鲜活的细节,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因为,这种幸福,是多么的可贵呢!可贵的她舍不得忘掉一丝一毫,她要记着,要记着每一点,一直到生命的终结。她也要笑,微笑着死去,哪怕她的身上已经非常的痛苦。
她笑,不是为了笑对人生,而是用笑来安慰风尘、韩莎。这一生啊,是如此的美好,她也不能让他们伤心。
这一对“父亲”和“母亲”的身份或许是假的,但他们的心、他们的情,却是真的。
她费力的叫了一声“爸爸”又叫了一声“妈妈”。
浑身的精、气、神在一瞬间被抽的一空,丝毫不剩。这便是人生的终点,风尘、韩莎的那一丝意念也离开了游戏,二人如同刚刚做过一场感人肺腑的梦境,眼角不由的留下几点泪水……
韩莎默了一下,说:“以后再不玩儿《萧十一郎》了。”至少短时间内,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风四娘。
收拾了一下心情之后便叫了风尘、王佳乐一起出了小楼,去到打谷场上。打谷场的土地上正好写字,便挑了一块尖石头,让王佳乐在地上写“白日依山尽”,她自己却画出了一些跳房子的方格,拉着风尘一起玩儿。
游戏有些幼稚……但方格却包含了阵法的作用,想要将石子扔进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是考验人的能力。
韩莎满是兴致,玩儿的非常开心。韩莎玩儿的开心,风尘这个陪玩儿的自然也是开心的,一下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练习了好一阵子字的王佳乐也被韩莎大发善心,宣布“下课”,一起加入了游戏。只是王佳乐玩儿的却是普通难度的,当她扔石子的时候,阵法便停止运作……然并卵,即便如此,王佳乐也没有赢。最终,被画满了x和○等各种符号的格子,最后一个格子也名花有主……游戏结束。风尘小放了一点儿水,让自家婆娘赢了一个“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