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一如既往,在床上盘坐下来,开始入静。三尺灵台,内外皆同,只一圈若有若无,颜色深了一些的,如同地平线一般的边界亘在那里。由内而外观,由外而内观,诸般象都有无穷变化,但本质若一,风尘静极了,无思无念,只是体味那种内外的感触……整个身体内外,几无隐秘。
这是一个整体,整体中蕴含了各个部分,但却自行自洽,不由人操弄。风尘骤起了一念,便从静中醒来——
这些当然不能由人操弄,若是境界不够,操弄这些,岂非就是“作死”——要操弄自身之诸元,却是需要资格的。风尘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心中暗想:“我是还没有这样的资格吗?但我却已经接近了这种资格。通过身体的表现、表征,用数学作为工具,进行推演、计算,终究是可以有这样的境界的!”
想罢了,便躺下来,睡去……
夜里,只剩下风吹过山体,掠过林木的呼啸。飘风在翌日的后半段,才安静了几分。老子说“飘风不终朝”,于是早晨便几无风——
这一句话看似无稽,实际上却正暗合了风的形成原理,是有着科学的依据的。
天还未亮,风尘便上了山,在山顶动作着原本叫做“十八作”,现在已经改名作了“道生功”的十八个动作。名字虽然改了,但内在的本质却没变,黑黢黢的天色下,一个人,独自的舞蹈,犹如谪仙人……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于夜色中,黑黢黢的山顶上,他像是冬日潜藏在地下的草根、草籽,努力的焕发生机,于惊蛰时分,破开土壤,直面冰寒……
又像是凛冽的冬梅,凌寒独自开。
那,是一种生命!
生机萌动。
他的口中有音,却如潜藏的雷霆,浑然无声。听不见,却在扩散,他一遍又一遍的动作,体内的气首尾相顾,不绝不断,直到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抹鱼肚白,然后变成亮白色,然后一抹耀眼的白光将天地两判,日出东方。风尘才是终于停止了自己的动作,风尘看着那天地之间的黑暗被破开的一幕,心中无比的安静。天地混沌一朝破开,那一抹光锐利的切割过去,便有了天地——
白光将天和地撑开,然后便流出了红色的血,渲染了半个天空。那口子越来越大,终究成了白昼!
这,便是由夜里至天明。
开天。
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