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挺胸,步成龙虎,风尘放声唱:“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共……领导革命队伍,披荆斩棘奔向前方——”声音大气、豪迈、朝气蓬勃,还带着一种如同合唱一般的混响,一个人硬生生的是嚎出了大合唱的感觉。路过的一些同学、员工不由侧目——这首歌真的不是一般的老。那种积极的、昂扬的斗志,那种如同旭日一般喷发的朝气、意气,那种自信、自豪,那种主人翁的精神和面貌,那种战天斗地的豪情……《我们走在大路上》浓郁的烙印着的,是一种如火一般燃烧,如风一般自由,如海潮、如江河一般奔流的风采。这一种豪情和风采都是风尘喜欢的!听着让人振奋……“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张天野大步流星,追星赶月一样的跟了上来,走路的姿势就是“齐步走”的姿势,但步幅很大、节奏很稳,每一步都走出了一种振奋和朝气,简直就像是从几十年前穿越了时空,走到了如今的这一个时代。张天野和风尘并排,丝毫不在意别人怪异的目光,说道:“你说,这要是大喇叭播放,是不是更有时代感?”风尘停了歌声,点头道:“不错。”张天野竖起大拇指:“不过,一个人就能唱出大合唱的感觉,而且还那么的富有感染力,厉害了啊我的人体点唱机!”风尘一本正经,道:“人体点唱机多难听啊。以后还请叫我歌者——我可是能用唱歌来激发光环的人。”张天野道:“下午给我们加点儿状态呗!”风尘问:“要狂暴还是智力?”“能加多少加多少,你懂么?是能加多少就加多少,不是能加多少就加多少……”“那到底是能加多少加多少还是能加多少加多少?”“有意思吗你?”张天野很傲娇的一仰脸,脚步加快,留给风尘一个背影。风尘:……再放缓了脚步,恢复刚才的悠然。同路的同事也三三两两的赶上来,和他打招呼。风尘一一的招呼回去,不多时就回到了宿舍。风尘轻声诵了一个“哞”,将音节婉转、变化,其中的变化并不局限于六字,却是千变万化,如同乐曲一般,形成了一个整体;“凌”的音节也穿插其中,一起生出了变化,似一清一浊,变化之间,犹如阴阳往复,他在床上盘膝坐下,阖上了眼眸……那一曲“哞”和“凌”于若有若间停止了,仿佛是本应如此停止。三尺的灵台一片光明,白的光明——已不是灰白,而是亮白色,像是清晨里太阳即将升起,还未升起的那一刻。这是一种有些恍眼的亮白……白像是羊脂玉一样的纯粹、柔和,却因在入静之前,便以真言震慑邪魔、心念,此时却是杂念不生,并无那种细细的、恍若存在,一个恍惚却又不见的,如同浮游一般的黑丝。风尘并不知自己的“静”已经达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这种“静”的程度之纯粹,和什么定静、灵静不同。这只是静,却接近了静的极致!定静也好、灵静也好,都是一种人为的变化。是人在静了之后,主动的掌握、控制自己的心神、念头的一种办法。静——无丝毫杂念的静,那种光明却更盛,在三尺之间普照。三尺方寸,却是无限、无边、无岸、无界,由外而内就只有那种白。但“静”过一次,风尘的身体、心灵却都像是被洗涤了一次一样,对身体的控制,也更加由心、从心,许多事都变得轻易……习十八作时,亦更为精细、甚微,动作更为完美,动作之间气、奋、形、力、劲、筋、骨、肉、血、脏、腑、营、卫、腺等诸般结合,也更为协调,彼此之间或者快、或者慢、或者急、或者轻柔、或者刚烈,混于一体。便是一次练习之后,体内巡行一周之后的流,也并不消散,反倒是后力强劲,竟然能行过半个周天,这才没了力道。按照这样的进度来看,只怕再有十多日,便可形成周天了。一“静”一个时辰,灵台中便起了杂念,风尘也从静中醒来。一睁眼,眸中一道光一闪而逝!他的心是平静的,身体是舒畅的,也不用看时间,他就有所感觉,能够大约感受到现在的时间。取了衣服穿上,风尘便带着含沙去实验室……一下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晚上查了一些关于“瑜伽”的资料,又找了密宗的一些修持之法观摩,出神之后和含沙研究一下自己,再一起探讨瑜伽、密宗,说一些科学上的事情。一晚上就过去了。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过了一周又一天,风尘体内的流终于在动作之后,余势不竭,自行了一个周天。然后又行了大概有十分之一,这才消散。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进步,是跨越了门槛儿的一步,风尘略一思索,就能够明白其中的意义——这意味着有朝一日,他体内的流,或者可以称之为真元、内力、真气什么的东西,是可以在他不锻炼十八作的情况下,自行运转的。他不知那一日要多久,但终究可以达到。“没想项目遇到了一些瓶颈,倒是在这里补回来了……”他嘴角含笑,轻轻的伸出手,气在手上汇聚。手上的青筋不曾凸起,脂肪也不曾坍塌,只是白皙的手变成了浅浅的粉红色,整个手掌都充满了力量。这同样也是一种进步——他终于可以做到将气汇聚一处,却不使青筋暴起,血管凸起。这是氧被打入了毛细血管之中,而不是聚集在大血管中的原因。一饮一啄啊……浅浅的粉红从手掌开始蔓延,延伸到了双臂,然后是躯干,下至于足间。身上的每一处,除了内脏之外,都变成了粉红色。风尘屏住了呼吸,轻巧的做了几个动作——比平常更加轻巧,因为力量大了,所以就感觉轻巧。他简单做了几个踢腿、出拳的动作,试验了一下现在的状态,感觉很不错。他的动作迅疾、无声,出腿时如鞭如犁,内中劲力含而不露。每日习十八作、入静,又研究自身运动,寻求一种数学上的完美、融洽……一些已有的运动方面的资料,自然是参考之一,运力、运劲之道,跑步、格斗、体操、游泳等,于他而言,毫无秘密。又因每日总结、验证,其中更不缺少模拟、演练,风尘在阴神状态下的“运动经验”更是丰富!他的拳、脚几无可挑剔。只是简单的试验一下,对比了现实、阴神状态的一些区别,风尘就不再继续。气凝而不散,而这样的状态之下,眼见之色,耳闻之音似乎都有了些许鲜活,变得更好了几分。乎听的头顶有知了叫,他便抬头看去——“仄”的短促的一声,戛然而止!随着风尘仰起脸,目光落在知了的身上,戛然而止——知了的声音僵硬了,知了也僵硬了。这时节的知了很烦人,尤其是天热的时候本来就心烦意乱,知了却“仄仄”的叫个不停,让人恨不能将之拍死——但偏偏知了躲在树上,让很多人都无能为力。所以即便是烦恼,却也不能组织一个粘杆处出来,专门抓这东西。而那种“仄”的鸣叫,更不会才一出来,就戛然而止——可现在,偏偏这个声音就戛然而止了。怪!风尘、含沙四目相对……含沙一窜,窜出一道黄影,跳上树去。它靠近了那只知了,用小巧而精致的鼻子贴上去闻了一下,蹭一蹭。知了已凉,是死了。含沙盯着知了看了一阵,然后又歪着脑袋去看风尘,然后才跳下来,回到风尘的肩膀上,出神来和风尘语音:“那只知了死了……这似乎并不是巧合。风尘你还记得上次吗?”含沙很直接的就想到了上一次——风尘一抬头,一只蚊子就掉到了地上,它还故意用那只死蚊子吓唬风尘来着……含沙将上次的事情一说,风尘自然也记起来了。这种事的确不是巧合,有了第一次,并且有了第二次,那么这和自己又有怎样的关联呢?风尘深吸一口气,和含沙说道:“我们简单的来做一个验证吧!”一个很简单的验证——由含沙抓了几条毛毛虫、瓢虫、蜜蜂、蚂蚁,然后风尘就开始了实验。风尘首先回忆刚才是怎么“看”的,又想上一次是怎么看的,和含沙一起讨论了一下,上一次是很专注,而这一次则是听到了声音,注意力一下子就过去了。风尘道:“实验材料遍地都是,咱们一种情况一种情况的试试看,总能找到的……”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一只蚂蚁上,这一下注意力集中的并不突然,他的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左!本来向前爬的蚂蚁突然改变了方向,变成了向左。右!蚂蚁向右。圆圈!蚂蚁又爬了半个圆圈……然后,便突然间不动,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