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夜色降临。冷风冷雨,使得天上月色朦胧,冻得人瑟缩不已。钱塘江上,一年四季都是如此热闹,风雨无阻。两艘小船,一前一后,离开钱塘江,到了一处河中偏僻处,靠了岸。后面那艘船,船头上,南宫女侠一袭素白裙,手持三尺青锋,迎着风雨,锐利的双目扫向前方的那艘船。忽有夜枭鸣叫,刺耳的声音透过夜空。肃杀之气,淡淡蔓延。滴滴细雨,溅入水中。风吹起波澜,拍打在岸上。伴随着一声长鸣,三尺青锋猛然出鞘。两船相距三丈,船头南宫女侠飘身而起,横跨两丈,脚尖在水面轻轻一点,涟漪荡漾,她再一次借力斜飞而起,仿佛一只轻巧的燕子。“好俊的轻功。”岸上,躲在灌木丛后的金刀王咋舌不已,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他一直认为,就是因为轻功不够俊,所以才讨了个母老虎。“嗯。”鬼哭连连点头,同样,脸上是止不住的羡慕之色,他也有轻功,而且不赖,在实战上很强,可惜太稳了,不够浪漫,不够飘,不够装逼。然而从小的习惯就是如此,现在想改风格都改不了了。突然,金刀王忍不住低吼出来:“卧槽,这招漂亮。”只见水上,剑光纵横。刹那间,船舱木质拱顶在这炫目的剑光中四分五裂。一道红影腾空而起,正是那狐妖。只见她一身红色毛发肆意飘扬,在纷飞的碎片中飞射而出,矫健的身姿在半空辗转腾挪,避开了纵横交错的剑光,直逼南宫女侠。相比起南宫女侠的轻功,她更是了不得,直接架起妖风,腾空滑翔。狐妖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发动了幻术。不过身为女子,南宫女侠对于这种幻术的抗性极高。只见她脸上露出一片潮红,又羞又怒之下惊醒过来。“钛!妖孽。”双目杀机一闪,手腕一抖,雪白的剑刃在急速抖动下,化作一朵洁白的莲花。狐妖由下而上,斜冲上来,利爪探出。叮!清脆的交鸣响彻夜空,一剑一爪拼了一记,南宫女侠脸色更红,嘴角渗出血丝,倒飞而出,脚尖点在水面,一路向后滑去,在水面上留下了一条白痕。跟着腾空而起,落回到了自己的船上。狐妖紧追而至,就在此刻,船舱中又一位膀大腰圆的女侠冲出,手中流星锤已经轮圆了。咻!流星锤发出急促的破空声,那一颗拳头大的实心银色铁球当真仿佛流星般射出。一股妖异的大风刮来,狐妖身躯骤停,流星锤就停在了她胸前半尺处,接着倒拽而回。“上!”一声大喝声中,一群人从两岸冲了出来。手中暗器,通通激射而出,直追那道红色身影而去。狐妖发出一声厉啸:“呜呜”仿佛婴孩哭啼,又仿佛万鬼齐啸,声音凄厉刺耳,令众人身形一滞,同时陷入了幻境。与此同时,狐妖也遭受了众人同时的反击。十多股妖气激荡,以狐妖为中心爆发开来。狐妖胸中气血激荡,吐出一口血雾,惊叫着倒飞而出,急掠而去。忽然,一声霹雳弦惊,一支利箭追星逐月,直击狐妖。狐妖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她自己也只能勉强改变一下方向。然后,被一箭射穿肩膀,从空中坠落。“哗啦”一声,水花暴起,她坠入河中。树林之中,沉默寡言的中年大汉缓缓放下手中漆黑强弓,再一次拈起一支箭。岸边,一群彪形大汉哇哇叫着朝着狐妖坠落的地方冲了过去。轰!又一次水花绽放,狐妖从水中冲了出来。紧接着,就陷入了包围之中。映入她眼帘的,就是一口九环大金刀,九个圆环被抖得哗哗作响,摄人心魄。狐妖也不硬扛,身体柔弱无骨,柳腰向后一折,九环大刀就贴着她的身体削了过去。然后,狐妖一声闷哼,小腿血箭射出。鬼哭拖刀飞身后撤,避开了狐妖疯狂乱抓的利爪。金刀王没能及时避开,脸上直接破相,胸口和手臂遍布抓痕。“你这小子好阴险。”金刀王冲着鬼哭骂骂咧咧,手中九环大金刀毫不停歇,在一阵嘈杂了“哗哗”声中,追着狐妖的后背而去。狐妖一个轻巧的转身,利爪和金刀一碰,铛的一声,狐妖和金刀王都仿佛触电一般,身体哆嗦着连连后退。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斜掠而出,雪白的刀刃划过夜空,不带半点烟火。又一道血箭从肩膀射到了树上,树杈晃动,血滴滴落。狐妖愤怒咆哮,利爪再一次疯狂起来。然而,鬼哭砍出一刀后,就是飞速后撤,活像一条水中龙虾。因此,狐妖泼妇一般的乱抓自然落了一个空。而其他人,正在飞速靠近。狐妖恶狠狠的瞪了鬼哭一眼,一头钻进树林中。鬼哭和金刀王立马僵立当场,陷入幻境,片刻之后才恢复。不多时,树林中又传来兵器交击之声,不过两下,又陷入了安静。天空之上,鱼鹰鸣叫,为他们指明方向。一群人快步在树林中穿梭,跟在狐妖身后紧追不舍。安阳道人立于树梢上,树梢随风摇摆,安阳道人却仿佛长在了上面,随着树梢轻轻摇摆。他看着下方的追逐,嘴角含笑,抬起手,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鸽翩翩飞去。纸鸽穿过一棵棵大树,到了那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身边,转悠了两下,然后朝着一处飞去。中年人停下了奔跑的步伐,拈起一支羽箭,搭在了弓弦上。臂膀发力,“嗨”了一声,便一口气将强弓拉开,弯如满月。他左眼一眯,微微调整,便松开了弦。“嘣”的一声巨响,箭矢就射穿的纸鸽,消失在夜色之中。噗噗噗!!!一连三声几乎连成一片,三棵大树豆腐一样,被一箭穿透。狐妖正在惶惶奔命,猛然听到异响,便看到一支利箭穿透树干,直奔她的腹部而来。箭太快,根本来不及躲避。狐妖浑身毛发炸开,三条尾巴闪电般,交叉着挡在了身前。就在此刻,忽然一股无名之风直刮过来。这风是如此的邪,是如此的猛。只吹得大树弯腰,枯叶纷飞,沙尘卷起,完全遮蔽了狐妖的身影。“夺”的一声,通体漆黑的这支羽箭带着一串血珠钉在一旁的一个树干上。风停了,狐妖抱的肩膀踉踉跄跄的慌张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