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反对结盟的！”玄阳道长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也不会支持他们！”

短短两句话，让兰渤的情绪在失望和希望之间波动。听完之后，却没有太失望，只是，也没了希望！

“就是说，道长是中立的？”兰渤淡淡问道。

“可以这么讲，又不能完全这么讲！”玄阳道长的话，如同他的态度，高深莫测，让人琢磨不定，“究竟如何去做，还要等结盟那天再说！”

“啊？”

“其实你刚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风云阁的所作所为，区区一个江湖门派，根本无力干涉！如若他们做出祸国殃民之事，我们只能助纣为虐！前掌门对我恩重如山，冷云真人对我推心置腹，我理应和他们站在同一个立场！”玄阳道长眼睛里的光芒突然黯淡下来，话语也戛然而止。

“莫非，风云阁许了道长什么好处，才让道长有所迟疑？”兰渤看玄阳道长并非薄情之人，猜测着问道。

玄阳道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兰渤，忍不住叹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能有如此见识！此前我还当你只会说空话，现在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兰渤突然被夸，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心里还是挺得意的，“也不想想，我可比你们这些人多了一千多年的积淀！想当初，我看过的小说和影视剧，里面什么勾心斗角的情节没有？还真把我当二十岁的小孩子呢？”

“你猜的没错，风云阁是给我开出了十分诱人的筹码，足以让任何人心动！”玄阳道长说道。

“太过美好的愿景往往都是幻象！风云阁的许诺，到时候未必会兑现，他们或许只是引诱利用道长，用一个不切实的念想，给道长开了一张空头支票！”兰渤分析道。

玄阳道长虽然不知道空头支票是什么意思，但结合兰渤所说的话，也理解的差不多了。当即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兰渤，点头微笑说道：“你很聪明，我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顿了顿，收起笑容，玄阳道长继续说：“是不是幻象，我倒没仔细想过！不过，他们开出的条件，并没有让我心动！倒不是我胃口太大，是因为，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兰渤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见玄阳道长继续说道：“不管我站在哪一方，充其量也只是个配角！不管我做的好与不好，并不能改变什么结果。我的人生，却给别人配戏，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掌控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任由别人摆布！”玄阳道长说：“既然说到这了，就请你转告冷云，结盟那天，我或许是你们的朋友，也可能是你们的敌人！一切全看你们的努力和造化了！”

“不是……”兰渤听的有些懵比，不太明白玄阳道长的意思。

“一边是道义和情谊，一边是利益，究竟会选哪个，就看你们到时候哪一方更有优势！就好比说，你们在跟风云阁博弈，我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你们这个局上面！跟一般赌局有所不同，我不需要提前押注，而是在最后时刻出手，帮助赢面更大的一方，提前结束争斗！”

“明白了！”兰渤没想到，玄阳道长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不免有些失落。

“你或许觉得我很自私！”玄阳道长看着兰渤说道：“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由不得你不为自己考虑！我跟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是个血气方刚、胸怀抱负的热血少年，那时的我是那么善良、那么单纯！”

玄阳道长陷入回忆之中，叹息道：“为了报答别人的恩惠，许下重重的承诺，为了一个承诺，十几年的光阴，就这么被我挥霍！为了道义、为了门派、为了恩情，我的前半生却不曾为我自己活过！”

“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可是，当我有了难处，需要帮助；当我有了苦衷，需要谅解；当我有了仇恨，需要化解……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能扶你一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为了你们可以两肋插刀，你们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借口，拒绝的那么果断、那么干脆！”玄阳道长说得有些激动。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一切全凭自己的实力！想要在这个混乱纷争的乱世之中，谋得一席之地，你就必须确保自己足够强大才行！这次结盟，风云阁的实力，完全是在你们之上的！但我还是想给冷云一个机会，等到结盟那天再做决定！”冷云真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讲多了，便说道：“看到你，仿佛看到一丝年轻时候的影子，不觉说了这么多！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代我向冷云问好，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别了玄阳道长，兰渤心里感慨万分。开头就不顺，足足一个多时辰，最后还是无疾而终。所幸，接下来的几位都算速度，六个人，总共才花了一个时辰不到，还没有玄阳道长一人的时间长。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速度快了，不一定见得就好。因为，这六人之中，有五个都是明确拒绝的，当他们得知兰渤的来意，都跟躲避瘟神一样，急忙把兰渤送离。

那位支持结盟的，倒是表现得很好，态度诚恳，也没留兰渤太久，算是今天唯一的收获了！兰渤有些无奈地笑笑，这应该是今天最终的成绩单了，别说及格，根本就是一个大大的鸭蛋！因为，这个支持结盟的人，其实也没有费兰渤一口唾沫，人家完全是自愿的！

可后面还有一位呢，为什么说是最终的成绩单？原因很简单，最后一位，是平日里最喜欢跟冷云真人抬杠、做对的人，两个人时常因为意见不合而发生争执，有时都恨不得大打出手！

就是这样一位长老，兰渤甚至都不愿再去打扰了。一天下来，除了拒绝，还是拒绝！这最后一位，明知会拒绝，还要找拒绝受？不，明明是找难受！

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的惊喜呢？或许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但也要去了才知道！如果不去，即使是百分百的机会，都是白搭！

想起李宁那句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兰渤勇敢地迈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