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如铁,剑如雷

半步长生 鹤羽道人 1319 字 6个月前

浮云如墨月凉如水,细雨嚅湿木窗。雨雾化在天地间,柔软了几座亭台水榭。

那些曾经的峥嵘、战争的凄凉,此刻也不过成了文人口中句、笔下诗。

铁骑踏山河弯刀争天下的大元朝已经灭亡,袒露胸怀饮酒高歌的大宋也已远去。

留下的唯有大汉千年不变的仗义直谏与铮铮铁骨。

年轻的言官在广益侯府邸的门房已经窝了许久,就连头发稀疏的老门官都劝说他先回吧,这雨若是再下得大了,遭了雨可就得病了。

只是这年轻言官,执拗着性子,手捧弹劾广益侯独子的奏折,就这么跪坐在门房,等待着侯爷的传唤。

老门房叹息着走到略微有些破损的木窗前,将那吱呀吱呀作响的木窗关上。

一阵风吹来,将那本就破损的窗纸扯开了大大的一角。

丝竹乱耳之声,美人靡靡之音,顺着寒风,透过破损的窗纸,传入年轻言官的耳中。

大明这才建立几年?跟着洪武皇帝起家的众人就已经被权势和地位腐蚀的只剩下了躯壳。就算是不朽的宫殿也已经遮不住其中腐败的气息。

言官屏住呼吸,就像是这空气中,都沾染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老门官见这窗纸已彻底破损,索性再不去管。从桌上拿起那粗瓷茶壶,给这年轻言官倒上一杯热茶。

说道这年轻言官,老门官是打心眼里的佩服,虽是出生贫寒,却丝毫没有谄媚的嘴脸。一身傲气也罢,一身傲骨也行,这淮阴城内,也只有这年轻男子,敢于直面强权,直言弊病。算是这淮阴官场,仅存的清流。

老门官蹲坐在年轻言官身旁,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

“广益侯一日不见我,我便一日不饮。”那年轻言官并不接茶,只是略微动了动捧着奏折捧的有些僵硬的肩膀,那把略微有些弯曲的脊梁再次挺的笔直。

老门官将那茶盏放在年轻言官伸手可及的地方,也不再劝。自个儿回到竹制的躺椅上,盖上件略厚实的衣物,打着盹儿。

待到老门官打着激灵惊醒过来。跪了一天的年轻言官已经不见。

唉,还是放弃了吗,早该这样。毕竟三天连续上书十二封状告广益侯独子纵奴伤人、强抢民女的奏折都被压了下来,也许再多跪上一天,也不会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