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娘将一绺碎发掖在耳后,也不理他,只顾着逗着他抱着的小妹。
霍随风便在湖边的小贩那买了甜豆糕,哄得两个小的去了一旁的草地长去吃糕,捉蚱蜢,又盘了块光滑的大石让笑娘坐。
丫鬟小厮皆在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倒是得功夫说些体己话。
“我回漠北料理好了,便回来接你,你可要乖乖在义父义母的身边等我。”
笑娘一直有个不解的疑问,她自认为待弟弟妹妹们的态度无异,为何这本该左拥右抱的霍随风却偏偏只选准她一个,趁现在这时候,她便问了出来。
“那么多的姑娘不选,为何死缠着我,你可是心知肚明,我们俩相差了多少,原本好好的姐弟情谊不好吗?为何要平添一对怨偶?”
随风正替她剥豆糕的油纸,闻听她问,他抬起头看看她,眼神地带着些许的深幽道:“你明知我不爱听什么,偏偏就提,你若爱我,敬我为夫君,怎么会是一对怨偶?”
笑娘觉得跟古代的小男人聊些什么心灵契合,以及年龄鸿沟什么的都太深奥了,所以径直问他:“若是我四十岁了,你才而立之年,正是好时候,你想想,四十岁的婶子,你可还爱?”
霍随风恶作剧地拽了拽她拢在肩旁的长辫子道:“你不知京城里的脂粉巷子,有人专爱找半老徐娘,说是比年轻的姑娘知道疼人,前些阵子,还有个十八岁的公子,闹着要纳个四十对岁的做妾呢。惹得他的娘见天在家哭,说是哪里是纳妾,分明是又认了个娘回来。跟他们那一对比,我俩的年龄甚是相衬,不过差了二岁……”
笑娘听他拿脂粉巷子里的风流事来类比,恼得拍了他后背道:“都是些什么龌蹉事情,你可是去了?再说,我俩何时又只差了两岁?你当我是傻子,算不出数来”
随风最爱看她生气的样子,看褚家姐姐的脸鼓起来,他才哧哧地笑:“我哪里有那等子功夫,回府里看你的时间都不够呢。就是听兵司的那些个同袍们闲聊时说的。”
那日游湖后,霍随风倒是叮嘱着她这些日子,莫忘了给他写信,内衣也要再给他做,
笑娘没有吭声,头也不回地领着一对弟弟妹妹回府去了。
当笑娘坐在船上,看着碧波激浪,两岸红枫深树时,自从赐婚以后压抑了甚久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最起码,离京之后,远离了勾心斗角,呼吸下乡间的稻香果味,总算是恢复到她甚喜的乡村田园风,而乔伊也是满心的欢喜,直喊着笑娘,让她拿网捞水里的大鱼,小妹和晟哥也是叽喳地笑着,闹着两个姐姐快些捞鱼给他们吃。
不过单纯的返乡探亲到底是惊动了地方,朝中的一品大员还乡,自然成了乡里一等一的大事了。
当地的知府县丞,都是远迎数十里,恭候褚将军及其家眷的归来。
褚慎少不的要与这些父母官们应酬一二。
也许是因为当初胡氏身世差点泄露的缘故,褚慎老早就做了回老家守着田地收租子的准备。
是以他选买了老家的大片田地,又在靠近逸湖的地方买下了一处庄园,派了可靠的管事不断修缮,早已经是旧貌换新颜。
乡人只知道有京城里的大官相中了这片宅院,但并不知这主人家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