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随风问起,她便头也不抬,一边看账本一边道:“过几年,你却要成亲了,一言一行得有个大人的样子,父亲说既然不是亲兄妹,就该避嫌,有些进退礼教……”
说这话时,随风的脸绷得紧紧的,英俊的面庞呈现一股子寒意,她话还没有说完,随风已经站起来,朝着笑娘冷冷道:“既然不是兄妹,还请褚小姐以后看见我时见礼问安做周全了,别这么光写字不看人,你那女学里的教养这几年都忘干净了?”
笑娘也是被他顶得来气了,皮笑肉不笑道:“差点忘了您是崇正郡王,坐好了,我跟您见个礼啊!”
说着起身屈膝搭手作揖,可是一抬头的功夫,那本该受礼的郡王大腿长迈,已经摔门帘子走人了。
笑娘长出一口气,知道依着随风的尿性,被自己顶个窝脖儿后,应该不会来自讨没趣了。
只要她不动口,剧情君能奈何?
笑娘打定了主意,从此不给随风好脸。
她的烂桃花不断,可闺蜜洪萍的春天已经来临。
洪萍的未婚夫梁云生今次考试并未及第,虽然仕途不顺,但洞房添喜也可弥考场的失意。
两家一早就将亲事说定,所以大榜颁布后,便开始张罗成亲的事宜。笑娘虽然很忙,但她还是抽出时间去陪将要出嫁的洪萍采买成亲要用布料绣品,赶着在她离京前,替洪萍将选买备齐。
毕竟洪萍的母亲早早过世,她的父亲又整体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些个细活,洪萍就全拜托了笑娘。
吴笑笑觉得自己其实能在古代开婚庆公司了。
算起来,她替自己张罗一回,又替妹妹乔伊张罗一回。到了洪萍这里时,驾轻就熟,也不用挨个逛荡,直接杀到靠谱的店里,货物的成色价格是一清二楚,就连店伙计都认得她了,一看她露脸,就只知道她要拿什么货色。
这种耿直高效的购物方式深得洪萍姑娘的赞许,这样一来不消片刻,便选买齐备了要买的东西。
于是洪萍便拉着笑娘上了茶楼饮茶,并给她传授西北生活的经验。
“那里甚是缺水,风吹久了,毛孔都粗大了,你要多带鹅油膏。不过那里的泡澡水堂连着土灶,冬天温泡起来美甚,你到了那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褚伯父多盖些水堂子,没事泡一泡,免得这么娇滴滴的美人抽干成了橘子皮……”
洪萍说这话时没个正经,还有手指头勾了一下笑娘的下巴。笑娘无奈地捶打了一下闺蜜的肩膀,让她少学浪荡子弟的狂浪。
可就在两个人笑闹之际,突然洪萍的眼睛直了,径直盯看这个茶楼对面的街巷口。
那条街巷很有名堂,虽然不是花红柳绿,脂粉弥漫的风月巷子。但是居住在里面的都是京城里有名的交际花。
她们不挂妓牌,且身有一技之长,要么是舞剑的高手,要么是抚琴的行家。结交的也都是上层风雅人士,游走于各种名士的茶宴酒会,出席时拿的也都是不菲的车马薪酬。而跟客人情投意合间睡上一两宿,也就变成了风雅的轶事,知音间的高山流水流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