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枝看了半天,才下了凳子告诉姚氏,看样子二爷一家子是要搬走了。
姚氏吧嗒了嘴,觉得褚慎搬走也好。
这些日子,村里人都对她家指指点点,说是她这个当嫂子的刻薄小叔。
姚氏脸不红心不跳,只当没有听到。
反正这次分家,她守住了大笔的积蓄,这些银子足够她家体面的维持生计。而且家里的田地也租给了佃户,每年都能收到租子。
若是跟小叔一家子在一起,哪里会有自己过舒心?
想到这,姚氏觉得就算被那些不相干的村妇们说嘴儿也没什么。
就在这时,褚谨也走到院子里来。
分家时,他装了糊涂。听闻弟弟对分家的事宜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心里不觉轻松,觉得兄弟俩便又能兄友弟恭,不伤和气,自过自的日子了。
没想到,这没几天的功夫,村子里竟然传出他家刻薄二弟的话来。他昨日像往常一般去村中私塾先生那里,与他相约下棋。
被那先生话里话外恭维了一番“内人精明”。
褚谨听那话不像是真夸人的,听得脸儿紧,回到家里不由得细问姚氏。
可尧氏却是一瞪眼睛,让他自管读书考学,听别人的闲言碎语,屁话连天作甚?
褚谨便自当自己不知道,继续难得糊涂着罢了。
今日一大早,便听闻二弟的院落声响,他才知二弟要搬走,只是这是要搬到哪里也不知。
父母不在,兄长为大。褚慎要离家,自然要来他的院子里,与兄长知会告别。
他便在院子里站了站,又端着小砂茶壶,端坐在厅堂里,等着褚慎过来敲门告别。
可没想到,这一等半天的功夫,却不见褚慎敲门,倒是听见外面褚慎与路过的相亲告别的声音。
褚谨坐不住了,连忙推门去看,正看见褚慎扶着胡氏上马车,准备出发的样子。
他连忙开口问:“二弟,你这是要往何处,怎么不来与我说一声。”
褚慎一个箭步窜上马车,坐稳后冲着兄长拱了拱手道:“听嫂子说兄长这几日忙着治学,不敢去上门去叨扰兄长。我们一家子要进城营生,做些小本买卖,就此跟兄长别过,我急着赶路,便不与兄长多言了。”
说完,他便拉起缰绳,驾着马车而去。
褚谨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的话被卷起的车轮搅合得七零八落,全散在了风里。
看着二弟冷淡绝尘而去,他也心知褚慎因为分家的事情恼了,只急得一跺脚,用手指点着一旁的姚氏:“都是你干的好事,惹得兄弟怨我!”
姚氏对于褚谨遇事推诿的性子习以为常,反正这次分家自己占了大便宜,寻常的庄户人家累死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她把自家的哥儿姐儿养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