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花挽着篮子边走边出神,冷不丁被人喝了一声,吓得差点崴到脚。
回过神,见是一对陌生男女。
男的矮矮壮壮,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的金边蛤蟆镜,手上拎着一个金属密码箱,瞧着气派得很。
女的打扮时髦,长到肩膀的烫发,脸上还抹着胭脂、涂着唇膏,大热天的也不怕糊了脸。
“老太婆!跟你说话唔听见?耳聋了吗?我问你,见没见过介个人?”
女的拿了张照片给她看。
“这人……”
周梨花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徐老师的对象吗?前后照过几次面,又是这么俊的成器小伙儿,怎会认不出来。
“认得对吗?他多久前来过这里?来干什么?”
女人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钱包,唰唰数了十张大人头。
“告诉我,这些就系你的啦。”
周梨花看着她递过来的一百块,深深咽了一口唾沫。
“你、你们是他什么人?”
“什么人啊……”矮壮的男人叼着雪茄,突然笑起来,操着一口浓重的广城腔意味深长地说道,“老朋友啦!多年的老朋友!”
周梨花面露迟疑,总觉得这两个不是什么好人。
徐老师的对象瞧着那么正派,不可能交这样的朋友吧?
可视线触及那诱人的一百块,周梨花不禁心动了。
寻思出手这么阔绰,难不成是放债的?徐老师的对象在外面借了债又躲了起来,所以追债追到徐老师这里来了?
放债的顶多跟她儿媳妇似的撒泼打滚闹一闹,不至于对徐老师和她的孩子做什么吧?
再一想,徐老师不是新找了个人吗?那么个年轻姑娘,能有什么应对经验。说不定吓得孩子都不顾了,哪像自己,再怎么被儿媳妇指着骂,兜兜可是从头到尾护得紧紧的。两厢一比较,立马分高下,说不定还能继续赚每个月三十块……
这么想着,周梨花浑浊的老眼亮了亮,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最近一次看到他,有两个月了吧……那会镇中刚放暑假,来看他对象和孩子的,他对象是镇中的英语老师,就住这巷子里……”
“孩子?他的?”
男人眯眼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