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跟车去省城送货,回来就睡下了,今早熟人砰砰砰地来敲门,说是他爹昨晚差一点就被李金那个二流子拿西瓜刀砍伤,吓得脸色都白了。
幸亏有脸盆挡着,否则这一刀刀的砍在人身上,不死即伤。
如果他在,岂止是敲晕,这太便宜李金了!合该把刀夺过来,依样画葫芦地砍回去再把人交给公安。
“爹,农忙假结束我就去跟厂里办离职,不去了!以后白天陪你出海,晚上守渔场。”
林国栋想想也好,如今渔场生意越来越好,光凭他们老俩口,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儿子虽说以前没怎么接触这一块,但不懂可以学嘛。又不是木工那种技术活,看渔场这活,跟着干几天保管就会了。
林建兵征得他爹的同意,当天就收拾铺盖搬进了工棚,说以后守夜都他来。
“天天睡渔场?不怕你老婆骂你啊?”林国栋笑骂道,“不需要你天天住这里,偶尔和我换换就行。”
林建兵摇摇头:“美丽说,随随的养殖场办起来了,她马上也要辞工去岛上养珍珠。以后要么我去岛上看她,要么她来渔场看我,反正镇上的家先不回了。”
“那翠翠、壮壮呢?长年累月住你丈母娘家总不太好吧。”
“翠翠下半年上小学了,壮壮我也打算送幼儿园去。放学了托同村的接回来在家写作业,礼拜天送去岛上陪他们妈。”
这是他们俩口子一致通过的决议。孩子一天天长大,还是养在身边安心。
“哎呀爹,这些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我妈吧。她要是知道你差点被砍伤,天晓得会怎么哭。”
林建兵毫无压力的给他爹甩了个包袱,转头捧起这次的大功臣——年年有鱼彩绘瓷脸盆,恭恭敬敬地把脸盆挂上墙,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多谢救我老爹一命!”就差没写张奖状贴在上头,以表彰它的英勇。
林国栋看得嘴角一抽一抽,没好气地撵他去渔场搞卫生:“去!别杵在这里碍眼了,去把网底淤泥清一清,待会我要捎你郑叔几个去福聚岛,顺便撒几网,回来肯定得下午了,记得挨个栏子喂食啊。”
儿子走后,林国栋抬头瞅瞅墙上的脸盆,想了想,也毕恭毕敬地拜了三拜。
然后小心翼翼地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那只救了他一命的水弹手表,恭恭敬敬地摆在杂物箱上,又翻箱倒柜找出老婆祭妈祖时用剩下的长香,燃了三炷,朝着手表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