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暴君的黑月光

陛下一路抱着个女人进宫的消息眨眼之间就在这皇城沸腾开了。

实在是不怪大家大惊小怪,这么多年,万岁爷头一次对妃子这么亲近,居然在大众眼皮底下,就这样抱着怀中的女人回了宫。

一路上,来往的奴才均低垂着眉眼,瞧着陛下的模样大气儿都不敢喘。

也有大胆的悄悄抬起眼睛往上看了一眼,陛下怀中的女人身披着斗篷盖得严严实实的,瞧不出样貌。

但那兜帽下露出来的一截下巴,滑嫩又细腻,冬日雪地里却是比雪还要白上三分,再仔细瞧上一眼,肌肤近乎透明。

白的令人慌神。

果真是个狐媚子,天生的天香国色,就连一向不近女色的陛下,都为其折腰,甘愿为这女子做这般惹眼的事。

啧啧,难怪人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萧尚延觉得他这举动若是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美色误人。

他分明知晓怀中的人是装的,确还是忍不住拆穿,一路上抱着她回宫中,冬日里风雪大,他又生怕怀中的人受了风寒,一路上都是小心呵护着。

这儿离他宫中不近,在雪地里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王川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好在成功到了内殿,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见状连忙要上去迎接,萧尚延脸色变沉,闪开了。王川跟在他身后进去,经过的时候一巴掌甩在他脑袋上:“糊涂东西,当真是没半点眼色。”

陛下护的这般紧,他巴巴的凑上去做什么?

小太监被打的脑袋一懵,连忙捂着脑袋跪在地上,王川跟着走进去,就见陛下正弯腰将人放在龙塌上,瞧那轻柔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紧。

“陛下。”他低垂着眉眼:“娘娘大约是体弱,要不然叫个太医过来瞧瞧?”

萧尚延低下头,就见那靠在玉枕上的脸,巴掌般大小,听到太医二字时睫毛抖了抖。

显然是心虚,害怕了。

“哦?”他觉得好笑,喉咙滚了滚,语音刻意放缓,幽远又绵长:“今日风雪大,她估摸着是受了不少冷风,身子骨受不住……”

王川低头弯腰等吩咐,床榻上的那双睫毛抖动的越发厉害了,简直就像是正翩翩起舞的蝴蝶,翅膀忽闪的飞快。

就她这胆子,不定害怕成什么模样呢。

他想到她扬起下巴,撒娇又傲居的样子,一双潋滟的双眼满是灵动,可比现在要鲜活多了。

这般一想想,他又舍不得欺负了她。

身子往下弯,下意识的将被子给她牵盖好,他可是还记得她不过是去雪地里一下,就烧的迷迷糊糊回来的。

满是龙涎香的味道喷在她耳边:“不急着叫太医,先让她睡醒。”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滑过:“晚上若是还不醒来的话,那时再叫太医过来瞧也无妨。”

他说完,转身往外屋走去,王川跟在陛下的身后,瞧他在龙案前坐了下来,他急忙上前递上折子,磨起了墨。

刚刚还瞧陛下在乎那位在乎的紧,怎的现在倒是又不像那般回事了?连太医都……上头一股凌厉的眼神往下打,拿着墨的手一顿,手腕连忙动了起来,不敢再想了。

屏风后面静悄悄的,西北灾情吃紧,萧尚延坐在龙案前看了一下午的折子。

王川将书案两边的蜡烛又加了两盏,屋子里又亮堂了两分,他捧着烛台走上去,弯着腰低声道:“陛下,晚膳时辰过了许久了,多少还是掂掂吧。”

萧尚延放下折子,伸手在眉心捏了捏。

屋子里静悄悄的,这都几个时辰了?人怎么还没动静?放在眉心上的手捏紧,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撩起下摆往屏风后走去。

龙塌上,小姑娘躺在那侧着脸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瞧着就可喜。

他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又不放心将手背靠在她额头探了探,温度正常。

只是睡的太香了。

放在额头上的手指往下,逗弄似的在她鼻尖刮了刮,小姑娘鼻子皱了皱,眼瞧着要苏醒。

他又飞快的将手指收了回来。

眼瞧着这些的王川,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当做没瞧见。

床榻上的人总算是睁开了眼睛,晕乎乎的往四周张望了片刻,那泛着水汽的眼睛满是迷茫,萧尚延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咳——”

软塌上的人立马转头往他那看去,如琉璃般漂亮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慌张,像是林间受到惊吓的小鹿,整个人差点儿就要缩成一团。

“陛……陛下。”她垂着脑袋,乌黑的头发后面是一段雪白的脖子,纤细又滑腻,仿若上好的羊脂白玉。

萧尚延稍稍看愣神了片刻。

小姑娘脸上带着害怕,随后又挣脱开要从龙塌上起来,萧尚延连忙拦下她:“不必多礼了。”她便跪在了床榻上,双手还攥紧,死死的拉着被子。

明黄色的龙纹被她拽在手心儿变了形,她整个人陷入床榻中,又软又糯的嗓音轻声道:“贵人陆云朝,叩见陛下。”

“起来吧。”他握住她手心,十指纤纤,柔弱无骨,入手只觉得一片绵软,忍不住手掌多用了几分力,转头吩咐道:“让御膳房上些小菜上来,再些备些鲜贝杏仁盅,鸡蓉蘑菇汤圆,金丝酥雀,如意卷。”

这些个都是甜点,平日里陛下碰都不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