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为了这件事情烦心,我——”他轻拂她的发丝,“我跟父亲说,我已经跟你订婚了,父亲很高兴。”
“那你现在就有两个未婚妻了。”
他笑,“别傻了,我很确定我根本没跟她订婚。你要跟我回去吗?到我家吃正餐,见见我父亲。噢,还有小艾萨克,他很可爱。”
“过一会儿再去吧,我不想有足够的时间去见保尔家的人。你说,我就穿这一身过去,怎么样?”
“只要你高兴就好。”
“不行,我得打扮的特别漂亮,我可不能在外貌上输给你的未婚妻。”
他瞪她一眼,“你不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希望能有一天,你真的从法律上成为邦德菲尔德太太。”
“这个以后再说吧。”她掏出他外套上挂着的怀表,“快4点了,我该回去换衣服了。”
她带着他回到主屋,让他在客厅等着,自己上楼换衣服。
凯特为她换上新裙子,然后给她梳头。一边嘀嘀咕咕,“爱丽丝小姐,那个保尔小姐真无耻,怎么能来抢你的奥利弗少爷呢?你都跟奥利弗少爷订婚了。”
“她说,她好几年前就跟奥利弗订婚了,所以,我才是后来的那个。”
“我觉得这很不可信。要是他们真的私下订婚了,那么她这几年为什么从来没说过?”
“我同意,这确实很奇怪。她都26岁了,就是在伦敦也算大龄未婚女青年,她家里人该着急催着她结婚了。”想不通,这个问题暂时放下。
凯特花了半个小时时间,将她的头发编织成复杂的发辫,随后在发辫上别上小粒红宝石镶嵌的花朵形发夹。
这个时代都是纯天然化妆品,但有些化妆品是有毒的,比如用来增白的香粉里含有铅粉,用来当做腮红的朱砂粉末含有汞,爱丽丝不用这些。她找到一家土耳其人开的小店,他家出售自制的用大米磨成的粉末制作的香粉;腮红和口脂则是自己做,原料用橄榄油、蜂蜡、浸出液;没有眉笔,18世纪流行用烘烤过的丁香花蕾描画眉毛,爱丽丝和姐姐们在家捣鼓着用丁香花蕾烘烤、磨粉,加上一点杏仁油凝成粉饼,然后用小刷子刷散,当成眉粉用。
上流淑女和贵妇们仍然以白为美,不仅要皮肤白皙,还要体型苗条,这样才能显得十分娇弱;在白皙的脸庞上涂抹大面积的腮红,有时候连耳垂上都要抹点腮红,这样就有一种色彩上的鲜明对比,再加上柔弱的身体,打造出了一种病态的纤秀美感。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女性直到开始咳血才发现自己得了肺结核,她们的腮红和香粉掩饰了病情的外部表现。
爱丽丝大部分时候也就是薄薄涂一层香粉,涂点腮红和口红,鲜艳的红唇可以提亮气色,纯天然原料也没什么危险,甚至可以吃,当然色号就没有那么多了,也就是厚涂和薄涂的区别。
然后是珠宝。
闪亮亮的小石头人人喜爱,法国宫廷一直是欧洲上流社会贵族仿效的对象,被砍了头的玛丽·安东内瓦皇后是她那个时代的时尚i,人们模仿她的化妆风格、穿衣风格,也包括她喜爱珠宝首饰的装扮风格。
爱丽丝也有不少珠宝,从几镑的黄玉项链到几百镑的红宝石项链都有。
她还是没有打耳洞,戴了一对耳挂。自从苏珊结婚后开始佩戴耳挂,伦敦的贵族女性这几年纷纷流行起了佩戴耳挂的新时尚。
再戴上红宝石项链、镶嵌了红宝石、钻石的黄金手镯,左手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配着她白皙的肌肤,可以说是华丽又美艳。
奥利弗很有耐心的在楼下等着,有些无聊,叫来雅各布跟他下棋,一边旁敲侧击的问了爱丽丝在温切斯特住着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雅各布很圆滑的回答了一些,反正也就是骑马散步去墓地这些,别的就是有什么,他也不知道。
爱丽丝出现在客厅门口,盛装的美丽颇让他惊艳:她之前极少穿戴的如此华丽,就是去舞会,也顶多只是戴一根简单的项链就算打扮过了。
他突然意识到她是真的长大了,戴成套的珠宝首饰也不会被当成是小孩子偷偷玩大人的首饰。
她对他微笑,“奥利。”
爱丽丝·奥斯汀的美丽也让保尔家的人统统惊艳到了。
保尔家的人没有想到爱丽丝会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辛西娅·保尔也没有来得及盛装,相比之下就显得过于朴素很不起眼了。
其实只是过来吃一顿饭的话,爱丽丝这么打扮是有点过头的,但主人家的三个男人都表示喜闻乐见十分赞赏,客人们也没法说什么,只能私底下说,奥斯汀小姐到底出身不高,有点搞不清场合。
这顿正餐吃的鸡毛狗血。
男爵做了主人座,男爵夫人没有下来吃饭,女主人座便空着。保尔家来的人是辛西娅·保尔的舅舅,和辛西娅,坐在男爵左手位;奥利弗、爱丽丝、朱利安、玛利亚坐男爵的右手座,于是,爱丽丝就是跟辛西娅面对面的坐着。
辛西娅舅舅问:“奥斯汀小姐是住在伦敦吗?”
“对。”
“听说,奥斯汀打字机公司是你哥哥开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