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进了屋,将帽子、手套交给仆人,女仆给他拿来室内拖鞋,他脱了靴子换上拖鞋,问:“太太在家吗?”
“太太刚回来,在楼上。”
他上了楼,见爱丽丝正在起居室里,跟凯特一起整理行李箱。
“你要出门吗?”他笑着问。
“不出门,我记起那边还有行李箱没有打开,今天叫席德妮送了过来。噢,桌上有你的信,牛顿庄园寄来的。”
“你下午去哪儿了?”伸手抱住她,飞快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去买东西了。”她指了指起居室的另一边堆在地板上的包装盒。
奥利弗随便打量了一下,多半应该都是裙子,她最喜欢买衣服,裙子永远不嫌多。
他过去拿了桌上的信,拆开,看了一会儿,皱了一下眉头,将信放下。
“朱利安又说什么了?”
“他说——”他烦心的一把抓住信纸揉成一团,“奥古斯都病了,父亲希望我能回去。”
爱丽丝不解,“小孩子病了,要你回去干什么?”
他摇头,“不知道,不过,总归是我的弟弟吧。可能父亲想让卡罗琳夫人心里好过一点。”
“她要是找你麻烦说话不好听,你就揍她。”
他笑,“你真是乱说。给我收拾两只行李箱出来——哪只是我的?”
“住几天?要我陪你去吗?”她指了两只行李箱,示意凯特先腾空这两只行李箱。
“你要不想去就别去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他没见过奥古斯都几次,小孩子太小了,他们在牛顿庄园的时候,奥古斯都才1岁多一点,奥利弗跟他年龄差距又大,没有什么兄弟情。
“你总是在路上跑来跑去,太累了,我顶多待一周就回来。”来回也就是两周,不算太长时间。
“好吧。”毕竟坐马车是很不舒服的,她有自己特别定制的马车,但还是会很累。
他用打字机写了回信,浇上火漆封好,准备明天早上叫小厮送去邮局。随即叫仆人打水,他要洗澡。
第二天早上,小厮刚开门出去寄信,邮局的职员送来了伊沃的信。
“山姆街号,温切斯特,3月25日,晚上
我最亲爱的爱丽丝:原谅我有一段时间没有给你写信了。时间过得是这么快!我还来不及为了与你再次分别而感到伤怀,就要面临给予我生命的挚爱的父母的过世。
爱丽丝,我多么希望你能在我身边,陪伴我度过这段沮丧又悲伤的时光。戈登先生在3月16日闭上了双眼,戈登太太也在两天之后蒙主恩召,唯一能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戈登先生没受什么罪,他是在睡梦中过世的。戈登太太在她生命的最后这段时间内非常痛苦,她的腿骨断了,很快就肿了,并且骨头和肌肉都坏死。我和姐姐们将她送到伦敦,医生给她截了肢。母亲是个好人,她不应该遭受这种可怕的痛苦。
母亲临终前问到你,说她当年不应该拦着不让我见你,她哭了,我也哭了。
我的爱!现在是午夜将近,我难以入眠。我想念你,无比想念你,今天白天我在路上看到一个女孩穿着的裙子跟你在马耳他岛上穿过的一条裙子特别相像,我差点以为那是你,可她没有你的秀发,也没有你活泼的笑声,更没有像你一样的明亮的眼睛。
你能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吗?曾经我是一个被爱着的男孩,但现在,我生命中重要的人都离开我了,有的是永远离开我,而你,我不确定你是否还会回到我身边。
我请你考虑到温切斯特来,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会派家里的马车去伦敦接你。
永远爱着你的
伊沃·戈登。”
唉!可怜的伊沃!爱丽丝超同情他的。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乔治牧师刚过世没两天,奥斯汀太太也跟着过世,她恐怕真的受不了。想着想着她就伤心的哭了。
把奥利弗吓了一大跳,连声问:“你怎么了?他信上说什么了?”他想拿信过来看,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