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很夸张的在信里说,爱丽丝很伤心,要他回来看望她,安慰她,并没有提到求婚的事情。
爱丽丝将信纸折起来,还给她。“叫他回来干什么呢?求婚吗?这没有必要,我不想结婚。”
“你不想结婚?”苏珊似乎很吃惊,“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结婚多快乐啊!不用担心丈夫晚上会不会回家,也不用担心哪一天丈夫突然带回家一个私生子,我有一点钱,又不像贝克福德先生那样,钱多得让人眼红,我就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我要是喜欢乔治,就可以去找他;要是不喜欢,就让他快点滚蛋。结婚不适合我。”
“你可真是个大胆的女孩!”
“我以为你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我是猜到了一点,但没想到你从来没有改变过主意。要知道,那些没有结婚终老一生的女人,绝大多数是被迫不婚的,或者因为没有钱,或者因为名誉受损,或者因为照顾年迈的父母错过了结婚的最好年龄。爱丽丝,你还很年轻,你没有想过吗?或许你会找到一个爱你、尊重你、愿意照顾你一生的好男人,就像亚历山大那样,他会很有趣,不让你觉得无聊,噢,他还会长得很英俊,能让你看几十年都不会厌烦。”
爱丽丝哈哈直笑,“好的,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人,那我会跟他结婚的。”
奥斯汀太太对拜伦的绯闻也很气愤,但没有去找爱丽丝说这事,只是在家里跟凯茜抱怨,乔治·拜伦果然不靠谱。
“妈妈,不用担心,我觉得这对爱丽丝来说可能是好事,她终于发现乔治不可靠,这样不好吗?”
奥斯汀太太无奈,“她真要这么想才是好事。这样吧,你带她去怀特岛好了,我写信问问邦德菲尔德男爵,借他家的别墅给你们住上几个月。”
凯茜点头,“这样最好了。她不在伦敦,这些流言她听不到,便不会生气。”
奥斯汀太太很快写好了信,叫男仆送去邮局。
几天后,凯茜带着爱丽丝去了怀特岛。
1月的怀特岛仍然很冷,壁炉里堆着柴火,一个男仆从外面的柴房里抱了一堆木柴进来,放在壁炉边的藤条筐里。
壁炉前摆放了几把椅子,凯茜、爱丽丝、席德妮、凯特围坐在壁炉前,手里做着针线活。
爱丽丝在绣一个钱袋,绣了十几针,又想喊手冷。
凯茜不为所动,“你不在家这几年,只怕从来没有拿过针,你最好乖一点,月底之前把这个钱袋绣完。你上次绣的钱袋给谁了?”
“给了伊沃。”她想起不知道人在何处的伊沃,轻叹了一声。
“这个钱袋绣完了,准备给谁?”
“寄给奥利弗。”
“奥利弗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西班牙吧,具体在哪儿,他不能说。”
凯茜点点头,“希望这场战争赶快结束,奥利弗可以早一点回来。你想他吗?”
“想的,我怕他死在战场上。”
“别担心,他已经是军官了,不会冲在最前线。男爵会让他尽量远离战场的。”
“我怕他为了战功傻乎乎的冲上去。”
凯茜直笑,“就瞎说!他不用抢着立功,以后也会一直升职,没准以后会升到将军——想想,邦德菲尔德将军!听上去就很了不起!”
爱丽丝想了想,确实很带感。“他没准真的会成为将军。”
“那你好好绣,他准会喜欢。”
“是吗?男人会喜欢绣了花的钱袋?”
“小傻瓜,重点不是绣花,也不是钱袋,而是这是你亲手做的东西,代表了你的心意。伊沃收到钱袋的时候是不是很高兴。”
“嗯,他是挺高兴的。”
“奥利弗也会很高兴收到你做的钱袋的,快一点,别总是偷懒。”
爱丽丝打起精神,又绣了一会儿。
确实,好像她为这些男孩子——年轻男人做的不多,以至于她略有表示,他们就很高兴。所以,你不能不做,但不能做得太多,这是“付出”的诀窍,你不能付出的太快,更不能付出的太多,不论男女都一样。
这是一门学问,她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跟拜伦之间的关系中,她变成了付出太多的那个,拜伦这个家伙,就会以为她离不开他?他是个轻浮的、自私的人,现在又十分有名,于是又成了一个自大的家伙。她现在真的后悔了,就算是爱惜他的天赋,她也真的不应该太早出版他的诗集。她是知道诗集出版后他就会变得很有名,但没有想到这家伙真的经不起考验。
好生气啊。